苗氏曾在道观见过这人,所以此刻再次遇上,那灵魂便直接冲了出去,几乎瞬间便到了那男子身边。

她粗糙的声音中透着紧张和希望,那手死死地按住男子的胳膊:“你是我的志儿是不是?你一定是我的志儿,我志儿的眉尾也有个疤痕的,他小时候不小心磕到了石头上,当时留了疤,和这一模一样……”

男子隐隐觉得有点不舒服,胳膊有些沉重酸痛。

他舒了口气,想着一定是自己学得太累了,便起身活动了一下。

回头对上窗外萧云灼那双冷淡的目光,男子心头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有个书童走了进来,走到他面前,将他请了出去。

卞彦材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书童必然是某位夫子的人,既来找他,他是不好拒绝的。

无奈之下,卞彦材只好走了出去,到了萧云灼跟前,他客客气气地道:“不知姑娘寻在下是有何事?”

萧云灼看着他的面相,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当下请对方在院中坐了下来。

她拿过石桌上的茶碗,看着里头上下起伏的茶叶,顺道起了一卦。

而她暗暗掐算的时候,郭豺女已经将这人姓名和身世问出来了。

卞彦材,二十六岁,父亲乃是京城一富户嫡幼子,卞家是个大地主,家中有几家粮铺,家底十分不错,他是其父母最小的孩子,上头还有三位姐姐,所以很是受宠。

郭豺女不知道萧云灼要做什么,问了这些之后,便安静下来看着她了。

心里格外期待。

萧云灼看向卞彦材的眼神,最初的同情变得淡然了几分,她语色平静道:“年前,你在道观遇到一妇人,她说你像她的儿子,不知公子可还记得?”

“妇人?”卞彦材立即笑了一声,“在下时常出门,路上的行人岂能全部都记得?”

萧云灼听着他这话,也不着急,只是目色严肃的看着他:“卞公子可知自己为何中不了举吗?”

卞彦材十分客气,“在下学识还不够,虽然从前没中,可只要往后安下心来苦读,总有一日能得偿所愿,只是不知道这位姑娘今日特地来问这些话,究竟是何意?”

“人这一生,受天命所制,偶有几个不信命者,努力钻营,将命数握于自己手中,我观卞公子,便是其中一人。”萧云灼态度认真,“只是,你握住了自己的命,却没有了结从前的因果,你享受福乐之时,却有旁人因你受苦,而你身上这强行夺来的福德,更不能支撑你再进一步。”

“胡言乱语!”卞彦材皱着眉头,“在下并不认识你,不知姑娘为何要诅咒在下?!”

他这一怒,刚才偷偷跟着的那几个学子趁机也靠近了些。

“兄台为什么生气?这位可是那个鼎鼎大名的萧姑娘、人称萧大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说来我们评一评?”

“对!评一评……”其他人连忙跟着。

远远听着,哪能听得清啊?

还是凑近了更好。

卞彦材怔了一下,随后面色略有不好了:“萧大师?”

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儿,他如何能不知道?萧家千金,修行人士。

为何会突然找上他!

“没什么事情好评的!”卞彦材连忙说道,“我还有课业没写完,恕不奉陪!”

“不要走!志儿!他是我的志儿!”苗氏大喊。

“卞公子,我想,你还记得你的生母苗氏,对吧?”萧云灼目色沉重,对着那背影说了一句。

卞彦材猛然回头,那眼中闪露着浓浓慌张和杀意,他连忙回头:“萧姑娘,你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