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十九岁的郝誉,仓皇,不安。数次面对超过自己的敌人,为了继续完成任务,他只能用力奔跑。
现在,已成为国家英雄的郝誉,却可以牵着另外一个十九岁孩子的手,平静地给他描述未来惨烈又悲壮的蓝图。
“白岁安没有天赋。他可以选择另外的道路。你不一样,从确认拥有天赋开始,你再也没有退路。”
郝誉自己就是这样。
他所见过所有军雄与军雌都是这样。
“拥有天赋所要面对的生活,一点都不比其他人轻松。”郝誉道:“修克。如果你没有天赋,我还是会赞助你上学。但我只会赞助你上学,其他一律不管。我对你最大的期望你不要去做违法的事情,找一个干干净净的工作养活自己。”
修克呆愣愣看着向前前进的军雄。
那些前景与愿景在他脑海中无法形成实质画面——基于学生时代观看的战争片,修克无法构筑出真正残酷的战争。他幻想中操作深空机甲,能量光束击破长空的画面更无法与郝誉描述的存在匹配。
他感觉自己正是郝誉描述中的一团空气,正轻飘飘被对方拽着走。
“我。”修克止住话。他想到可怕的事情,分辨不出自己到底会成为郝誉口中死去的战友,还是以另外一种存在活着。
对十九岁的年轻雌虫来说,一切都太虚幻。
他所能表达的东西,只有干巴巴一句,“我会努力。”
郝誉却完全想好了。他有条不紊,将自己所有的设想与规划掰开、揉碎,喂到修克嘴边,最大程度安定修克的内心,“早上没有和你说清楚,抱歉。一定吓坏你了吧。”
修克看着军雄转过来的脸,胸腔磅磅跳动。
他们行走在密林中,草木晒干的香味熏上来。郝誉依旧提着箱子,牵着修克的手。锯齿状的长叶刮过彼此双腿,软毛一样骚动起褶/皱。
“我让你搬出去,不是不要你。”郝誉再次、再次、再再次强调,“你和芋芋不适合在一起训练。你们学习的方向、进度、未来工作规划完全不一样,你们待在一起还会影响彼此心境。”
对了。
白岁安知道郝誉是这么想的吗?修克才安定的心生出点隐秘的酸涩。他转移自己的视线,抬手碰周围开得灿烂的花。
郝誉叹口气,“有毒。”
修克快速收回手,确定指尖颜色无恙后,小声嘀咕,“我还有抗毒基因呢。”
郝誉索性提起他的后腰,将不安分的未成年拽到自己身边,继续絮絮叨叨关于孩子的规划,“抗毒……到时候让基因库给你做适应训练。你听我说,送你去那边后,好好学习,你那个稀巴烂的文化课真的是……深空模拟仓过两天才能搬过去,这段时间就专心训练绳镖。在第七军校有位老师专门学过绳镖,虽然没我那么厉害,但教你足够了。”
修克刚开始还能专心听,到后面便走神。
阳光下,树影中,郝誉的脸被切割成无数明暗。他说话很少直视着谁,随意又浪漫地大放厥词,像一位年长的亲人、友人、爱人正交代年幼的孩子、晚辈、爱人。
修克试图在里面寻找自己的位置。
却什么也没找到。
他牵住郝誉的手,轻轻地,紧了紧,发觉郝誉没有任何反馈后,更大胆地往对方掌心送一送。
“到了。”郝誉看见熟悉的人影,抬手挥舞起来,“优卡!优卡!”
他自然地从修克掌心离开,奔向真正的战友,他的另外一位军雄。两个军雄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