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西泽交代完毕,叫丽然看好家,就拍拍手,带顾影去西山度假去了。
丽然两眼一黑,有两位心太宽老板的后果就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给孩子派了个多么可怕的活儿啊啊啊啊啊!
科研需要金主,这从科学诞生开始就是如此。即使是理论数学,理论物理这些可以没有经费的,也需要场地,以供讨论和生活。
而非理论科学的研究,自古以来都要靠忽悠金主以获得投资。十八世纪的祖师爷达尔文背靠几个王公贵族,现代的他们则靠着某些有理想有信念慷慨大方的富商。非纯理论科学家就是一个顶级的研发人员,做思路、做预算、拉经费,既是基本功,也是一个研究者能否飞升成神的关键因素。
幸好,丽然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问题。聂西泽是学术明星,本身又背景深厚,希望通过他向聂家卖个好的人数不胜数。因此,他们的问题并不是去哪里拉投资,而是在多如牛毛的候选人中选出最有诚意的几位。
意即,由丽然来“面试”投资人。
在堆积成山的offer中,丽然首先注意到的是一位叫“A先生”的神秘投资人。不仅因为他是这堆offer里唯一匿名的一位,还因为他的简介背面附的那张商务照,着实帅得令人心一颤。
丽然按着自己对商务精英们的认知,定在了五道口最贵的咖啡店。只是等人到了才发现,还是辱没对方了。
午后,一身深色考究西装的男人推开这家小店的玻璃门。他身形清隽修长,被满室的斜阳辉光映着侧脸轮廓,像一个诞生在太阳光里的梦境。走近了,才发现他面容沉郁,浑身黑压压的气场,让人喘不过气。
不是太阳,而是太阳的阴暗面。
丽然双手双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上来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那个……您请坐。”
“请坐。”沈时晔不由笑了笑,觉得她的师妹着实也有些像她。
男人主导的控场性太强,今天本该是丽然考校他,最后却变成他问她答,问他们的实验室架构、研究方向、发展前景,最后自然而然谈到了他们的PI。
“其实,”沈时晔轻描淡写地说,“我关注顾老师很久了。”
丽然,“啊?”
她顿时有些警惕,师姐长得招人稀罕,就是会有很多别有用心的男人来打听她。
“在剑桥时难讲。
虽然母亲去世了,但顾影如常生活、如常工作,传递给身边人的,仍是温和而积极的信号。
可丽然就是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叫她一声,要过上很久,她才会反应过来,对别人笑一笑。
但这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丽然微笑道,“她很好啊,只是最近实在是太忙,如果我们达成合作意向的话,师姐和聂老师一定会亲自招待您的。”
她和西泽。
沈时晔沉静的面容上划过一道怔忪,因为掩饰得太好,没人看得出来那瞬间他心痛难遏。
他已经习惯与痛意做伴了。每晚梦境里循环的景象,都是她和西泽走进圣洁的礼堂,花瓣漫天之下,她着白纱,交换戒指,纯粹喜悦地对西泽说“我愿意”。而他被禁锢在观礼席,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