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你们最近不止一次欠缺保护措施。”
潘师良极力委婉,表情和语气也很正经,因而并不令人觉得冒犯。可顾影脸上像打翻了一盘胭脂水粉,红得惨不忍睹。
她拼命安慰自己,作为专业人士,她不应该大惊小怪,繁殖,是她每天在实验室都要进行的工作。
现在讨论的事情,只不过从细胞,变成人类的受精卵。
她很冷静地切断潘师良的念想,“那是几天前,从常识上讲,我不会现在就有妊娠反应。”
不知道为什么,潘师良看起来似乎有点遗憾。
“小姐,如果有幸,这会是少,沉默一会儿,手指慢慢摩挲着花瓣,“沈先生还在书房吗?我和他约定了今早谈话。”
潘师良抱歉地摇一摇头,“不巧,他今天飞纽约,凌晨五点就走了。”
顾影一顿,“他没有说过今天要出门。”
按照跨国公司的惯例,临近中国新年,纽约总部也快放春假,他本不该在这种时节去北美出差。
“是临时决定的。”
“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目前还没决定。”
“……”顾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在餐桌前坐下,握起餐具,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他在躲我?”
天呐,这四个字说出来,她都觉得荒谬。
沈时晔为了避开她,横跨一个太平洋、整个美洲大陆,不惜去到地球上离香港最远的另一端。
“我不知道。”潘师良如实道,“少爷他从不回避问题,但是……”
他执起英式茶壶,给顾影斟了一杯花蜜香气的的大吉岭红茶,“他也许会回避你。”
*
嘉宁这两天已经回了深水湾沈家主宅,此时半山没有别的主人,潘师良却保持站在餐桌边观察的习惯,把顾影当成主人来伺候,添茶、端粥、夹点心,都不假人手。
顾影被和蔼的视线凝视着吃了两口,已经有些受不住,“阿良伯,我这里自己就可以,不用麻烦您。”
“唔使客气。”潘师良彬彬有礼地朝她一鞠,“何况,少爷没让我跟去纽约而是留在半山,本就是为了陪伴你。”
顾影在电光火石间破译了潘师良的话里有话。高情商:陪伴。低情商:监视。
她心绪复杂地咽了一口茶,“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只要还有沟通的余地,我就不会做过激的选择,你不用这么紧张。”
“并非我们过度紧张,而是家贼难防。”潘师良知道她冰雪聪明,索性将另一件事也一并告诉她,“我们向当局申请了住宅保护令,半山周边的五公里内,西泽少爷都不能爷的第一个孩子。十四年前,少爷刚刚成年的时候,深石的律师团就为这个虚拟的孩子设计好了一组股权和信托文件,它会有继承权,它的母亲也会得到一份相应的财产。可惜,这些文件尘封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机会启用过。”
顾影侧了侧脸,“在你们家里,私生子也会有继承权?”
“沈家没有私生子。”潘师良如实告诉她,“就算有,在台面上也要完全消失。”
*
纽约二月,全城飞雪。
晚六点,沈时晔的车驾离开深青巨兽似的埃克森纽约总部,自曼哈顿中城返回他在中央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