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披个衣裳,回到自己人营帐,挨个叫门。
第一批驻守义军大多已经随着统帅林冲开拔,只剩阮晓露和几个骨干人员进行后续收尾。
“出来出来,”她低声道,“个灰菜龟儿子把俺们当肥羊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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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战友围坐一圈,秉烛夜谈。
“灰菜那厮,每次以打猎的缘由出去,不知去干什么,末了随便猎点野味带回来,欺负俺们汉人不常射猎,也不熟悉北国的林场环境,看不出他偷懒划水。”
阮晓露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的怀疑:“而耶律大石眼睛毒,也是射猎的老手,一眼就看出宗朝的猎物数量不对。他有意带了同等人数的随从和马匹,亲自向咱们演示了一番,在这个地方,这个季节,一个骑射高手应有多少收获。”
何成睁大眼:“这个契丹人是个好汉,跟咱们毫无交情,就路见不平拔刀……”
岳飞纠正:“不管金人有何图谋,总不会是利于他辽国。他既然瞧了出来,当然要顺势破坏,这也是为他国家利益着想。”
何成不服气:“你小小年纪,内心太阴暗,小心长不高。”
岳飞:“那他为啥不帮咱们派几个细作过去探一探,不什么都知道了?还让咱们没头苍蝇似的瞎猜。”
何成:“……”
那么问题来了,在“任期”的最后两个月,宗朝小王子以打猎为名,隔三差五跑到林子里,总不会是去打坐修行吧?
阮晓露道:“观察使可以和本国官员日常来往沟通,咱们也不会拦着,更不会窥探。他非要避过咱们耳目……”
有人忍不住,长身站起:“我带人到他常去的猎场看看。”
阮晓露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大张旗鼓的搜山,势必打草惊蛇。再说现在深夜,山林危险。我想个法子,明日托个借口出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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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心里有事,都睡不踏实。次日天不亮,就整装集合完毕。
阮晓露先声张起来,说少一个义军喽啰,点名不到,怕是宿醉走失。维和兵马整齐有数,来几个就得走几个。少了一人,必须寻到,以防他不慎越境,酿成外交事故。
缓冲区地广人稀,哨兵迷路也不是罕事。因此旁人都没当太大回事。阮晓露冲着新来的第二拨部队喊:“哪位兄弟姐妹愿意跑个腿,随俺去立个小功?”
换防部队还都是梁山习惯,马上举起一排手:“俺去!”
阮晓露随手一指:“解珍解宝,你俩举 手最快,就你们了!”
解珍解宝倒有点猝不及防。明明有别人比他们手快啊!
当即点了十数心腹喽啰,高高兴兴整装出发。两个是猎户出身,不善打架,在梁山上立功寥寥,今日阮姑娘白送立功机会,能不高兴吗。
阮晓露于是很自然地要到了两个资深猎户。梁山能人多。山中人才库加起来未必战力顶尖,但一定是能力最全面的。
等出了大寨,两人刚要指挥小弟扇面散开,阮晓露发出新指令,教去宗朝常去狩猎的、临近金国国境的大片林场集合。解珍解宝这才知晓她的意图,一拍大腿:“姑娘看我们的,定然一个脚印都不放过!”
时值仲夏,草木茂盛,林中昏暗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