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晓露见张叔夜他们还在无效劝架,想了想,找到随船厨子,吩咐几句。
过得半个时辰,只闻阵阵焦香随风传来,厅里临时开了个烤肉炉子,金黄的羊肋排羊腿滋滋冒油,还备着几坛酒!
辽金使臣正吵着呢,忽然觉得累了,不约而同地来个向后转,去厅里开饭,抓着烤肉一顿猛嚼,宣泄自己的愤怒。
张叔夜又惊又喜,询问亲随,得知是阮姑娘做主开的饭。
“大胆,”他笑斥,“公款吃喝可是有预算的。”
“在俺们土匪圈子里,要劝这种架,动口动手都效果不佳,不如请人喝酒吃肉来得实在。”阮晓露举着个羊肉串,笑道,“您快点去发挥一下作用,俺等着 凯旋回家呢。”
有这一桌烤肉塞住辽金使臣的嘴,张叔夜终于有机会说话,一番谈心,终于把脱缰的气氛拉回一点。
灰菜昂然道:“君谓何如?”
吵也吵累了,指望这个中立第三国来评个理。
张叔夜抓住机会,马上说,虽然双方高层都赞同停战,但具体到基层将士,由于思想觉悟有限,不免仍有过激之举,这十分正常。
“我们汉人有句俗语,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下官认为,此等问题,要从长计议,花时间增强沟通,建立互信,向底层官兵多多宣传,使之提升眼界,认识大局。在交战区除了辽金正规军,也有独立的部族兵马,他们不听调遣,容易生事,需要用心安抚;另外,也会有各级军官妄图从战争中牟利,宁可重新挑起战火。这些人,要仔细甄别,逐步撤换……”
答里孛在角落里轻轻冷笑一声。
辽国使节马上道:“我们契丹也有谚语,‘明年的草料救不得今年的饿马’。您说的这些,确是十分有道理,谁人等得及?等我们把底层官兵教育好了,自私的军官撤换完了,不听话的部族教训完了,女真人得占我们多大便宜?我们……”
几个女真大汉当即反唇相讥:“哼,狐狸还要嫌狼狡猾,简直是倒打一耙!……”
张叔夜也不窝囊,当即一拍桌子:“君等可有良策?”
没等其他人说话,又马上添补一句:“除了让对方国家先退兵之外?”
辽金使节本来都已经大张其口,听了这后半句,双双哑火,气哼哼地坐了回去。
其实自从辽金之战进入僵持以来,双方也试探过几次和谈,但无一不是折在这最后的临门一脚。这才让大宋趁虚而入,借着组织斡旋的名义,大大提升了一次国际地位。
旁边几个低阶官员跃跃欲试。要是自己想出个出奇制胜之良策,回去稳稳升官发财。可惜脑海里排演几句,发现自己黔驴技穷,只能低下头,沉默是金。
张叔夜叹口气,正待发言,却看到有一人高高举手。
“我我我,我来抛砖引玉。要是不妥,当我胡说。”
张叔夜循声看去,捻须微笑。
“阮姑娘,”他循循善诱地问, “你有何见解?”
“归根究底,就是惯性使然。”阮晓露分析,“打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