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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绿的彩楼绣桥,和印象里多年前的东京盛景慢慢重合,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黑是黑,白是白,爱憎分明,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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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尉府上衙内无故失踪,一夜未归,高俅心急如焚,派了无数精干公人,均未寻获踪迹。

抓到当时跟着他的闲汉泼皮——这群人趋炎附势,没一个真朋友,早就跑了一大半——剩下的不论如何拷打,都说自己当时被扣在个赌场,不知高衙内踪迹。

此事马上传遍全城,不少官僚为了巴结高俅,放下手头公事,一齐派人寻找。但也有人暗地里幸灾乐祸,等着看高俅的笑话。

百姓自然拍手称快。这高衙内横行霸道,专一淫垢人家妻女。夜路走多遇见鬼,这次多半是遇上仙人跳。只盼那仙人跳的好好整整他,让他吃个教训。

可多日过去,高衙内始终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要说是仙人跳,此时也该吃干抹净,赶出来了;要说是绑架,到现在也没听说有人到殿帅府勒索赎金;要说他自己离家出走,此时也应该早就被巴结高太尉的人送回来了吧!

直到十天之后,大相国寺看菜园的僧人在清理粪窖的时候,在里面发现一具泡得发胀的尸首,状态凄惨,那僧人当时就吓得差点见了佛祖。急报官,找仵作拉出来时,有人认出,正是多日前失踪的高衙内。

高俅又惊又悲,将附近廨宇僧人都拿问一遍,全都一问三不知。这菜园子 是大相国寺寺产,就连朝廷也要让三分,也不敢将这些僧人刑讯过甚,况且听其供状,确实都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佛家弟子,都和高衙内无冤无仇,无甚干系,不少人连只蚊子都不敢打,更别提杀人。

有那敬业的仵作,蒙了三层口鼻去验尸,结果发现高衙内手里紧紧攥着一盏鲜艳河灯,贴身缠满各式女子衣物,诡异无以名状。那老仵作当时就心梗倒地,醒来以后申请退休,再也不干这行。

老百姓的想象力是无穷的。马上就有暗地传说,是高衙内害了无数良家女子,赶上七月半,让怨愤的女鬼给勾了去,还他以前的风流债。

越传越邪乎。高衙内如何趁放灯之时追逐美女,如何被美女勾了魂,直直地随她而去,如何眼也不眨,自行迈入粪窖,以为是温柔乡……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在场亲历。

瓦子里的说书人文思泉涌,灵感如潮,新编不少现世报的故事,指桑骂槐,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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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帅府后巷的废弃小院子里,堆了锃新的砖瓦木料,正在进行一场彻底的装修改造。

监工阮晓露戴着草编斗笠,手帕擦着汗,正弯腰检查地面的找平。

“回头这里种几颗树,那里挖个下水道,其余地面全铺石板。”她吩咐,“原先的房屋地基不必留着,旧的材料一律换掉。费用找我报销。”

一群泼皮被她拉来干装修。张三李四连同十几个小弟,搬砖的搬砖,砌墙的砌墙,已经累得头晕眼花,哀求道:“小的们虽然贪财,但也要命呀!大姐,你要住这院子,稍微抹抹墙,整整地面就行了,做什么非要重新整修,白费那么多工夫!”

“这叫破坏现场。”阮晓露头也不抬,“不管你们在这院子里留下多少痕迹证据,这一装修,全都消灭,岂不是方便?”

泼皮们无话可说,干巴巴地笑道:“果然是个谨慎的人。”

阮晓露也笑道:“你们也不笨哪!——怎么想到把尸首丢粪窖,若非有意翻找,不会让人轻易发现——这招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