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你们……”
四个人八目相对,才发现冤家路窄。原是金芝公主和庞万春,两人手中各拿着一张作废军功券,正在低头研究。
见是李俊,庞万春冷笑一声,晃晃脖子。
“武林大会结束了,如今不用再受那劳什子‘乡约’拘束了吧?来来,李帮主,咱们聊聊。”
李俊看都不看他:“我有事。”
昨日运动会开幕之前,几个人撞上,李俊就是“我有事”,现在依旧“有事”,敷衍得一点也不走心。
金芝公主和庞万春交换一个不满的目光。
“圣公几次宣召,你都称病不朝。安的什么心,路人皆知。”金芝公主道,“别以为攀上梁山这棵大树,你就可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在那几个小盐场里修筑工事,囤积兵器,也别以为能逃过圣公的法眼!现在归顺,可以封你做盐运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我们接收了你那盐场,你想当个苦工力夫,也没那个机会!”
李俊冷笑。方腊集团经营数年,军事武力尚可,经济民生一塌糊涂。州县内百姓都开始捉蚂蚱吃了,还在摆臭架子。
“我有事,不多说。”他依旧耐心道,“看在咱们合作数年的面上,我好心劝一句:莫要惦记我那点盐场。把帮源洞的大内库房打开,给百姓分一分,你们那圣公兴许还能多逍遥几年……”
金芝公主大怒:“庞万春!”
两人正待抽刀,阮晓露一拍桌子,房屋震三震。
“几位,给个面子。”她皮笑肉不笑,道,“这儿还有个梁山的人呢,别当着我动刀。”
简直了。“全运会”期间,碍于乡约约束,来拜山的三教九流,不管有什么新仇旧恨,都能暂时搁置仇恨,共同比赛,彰显了十足的奥林匹克精神。现在可好,赛事刚结束,就开始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可谓原形毕露。
继而又想,何止金芝公主这些人。其余那些原本就有龃龉的江湖豪客,不知会不会携手出山,扭头就翻脸打架,让旁人平白看笑话。
她将乖宝缰绳塞到李俊手上:“别磨蹭了,走吧!”
金芝公主和庞万春两人,如果说昨日初见,还不曾知晓这姑娘是何许人也,那么今天亲眼见她越野夺冠的英姿、砸出石碑的异事,也知道这阮姑娘是梁山上有分量的一号人物。她既然强势介入,那他们也不好在此强行动手。
两人使个眼色:“回去再说。”
回去再跟这个不识好歹的地头蛇算账。
阮晓露和李俊各骑一匹快马,稍一动作,马儿如影子,飞奔上路。一路上热热闹闹,超过了不少回程的游人。
炎夏酷热,但日头一落,山林中的空气马上也跟着凉下来。阮晓露骑马奔在前面,感到劲风扑面,忍不住想:下次全运会,加个赛马!
同样一段路,去时漫长,回时迅速。夜幕降临,驿馆外火光幢幢,照例内外两层守卫。更夫行走街巷,脚步声高高低低,在寂静的夜晚里回响。
两人栓了马,两人轻手轻脚走到后院墙边,她都不用亲自动手,让李俊轻轻放倒守在拐角的两个公人,怀里胡乱掏几个钱,让他们以为是挨了小贼闷棍。
然后脚下一蹬,翻墙而入。小套房里一盏灯,有个人影在来回踱步。
“锦儿!我来啦!”
咔哒一声,门开条缝。锦儿欣喜若狂。
“我以为你把我晾在这儿呢!”
她身上还裹着个被子,脸蛋红扑扑的,声线也清亮了许多,跟阮晓露的声音有了明显区别。
阮晓露笑问:“休息得可好?”
锦儿笑道:“吃的好,喝的好,床铺也舒服。我按你的吩咐,蒙上被子扮伤风,那几个婆子果然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