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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晓露忍着牙关相击,用力活动嘴唇,转身大喊:“问问……问问府里公人,有——有没有法子把这里的水……抽、抽干?”

否则,等到积水自然渗入周边,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她正想着,忽然,觉得转身之际,肩膀碰碎了什么东西。

咔嚓。

是一片木板。水里泡了多时,十分脆弱。被她碰出个小缝,恰在水位线上。

滴答,滴答,泥水流入对面。

阮晓露皱眉,伸出僵硬麻木的手指,在那木板上拍了拍。

“有人吗?”

这一回,木板后面,传出两声敲击。

哗啦一声,阮晓露在水里跳了起来,周身寒冷飞走三分,纵声尖叫。

“别、别拉我——再给我一小会儿!童威童猛!”

敲击声继续。她把耳朵贴上去,听到断断续续的人声。

“兄弟,你也听到了?……”

阮晓露如同当头一击,倒吸口气,冷不防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进水里。浮上来时,一片漆黑,火把落在水面上。

头发眉毛都往下滴泥水。她顾不得狼狈,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是你们吗?是你们在后头吗?可有受伤?有多严重?身上捆着绳子吗?能走动吗?能泅水吗?……”

在落水的一瞬间,她总算想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自己被丢进地窖,上面又连降暴雨,积水冰冷,眼看越来越深,该如何自救?

——利用地窖里的碎砖木板垃圾白骨……任何材料,依托现有的分隔墙,尽最快的速度,筑一道坝。

积水上涨,堤坝一层层加高,直到手边杂物几近用光,滂沱大雨终于停了下来。

当然这堤坝也并非完全隔水。外头的水最高积到五尺深,随着时间流逝,水压不断推挤堤坝,一滴一滴渗过来,一寸一寸地往上涨。

听里面声音,那边的积水约莫已到小腿。

呆着依然难受寒冷,但不会要人命。

她听到童猛微弱的声音:“是……是阮六姑娘么?我莫不是在梦里么……”

……

阮晓露狂喜得想大叫,张张口,牙关打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发出艰难的一声:“哦。”

她手上没停,摸清那堤坝边缘,水位线上敲出一个缝隙,迅速甩过一根绳、一把刀。

两边的人都冻得浑身僵硬,近乎气力耗竭,动作麻木而缓慢。试了好几次,才顺利交接完成。

摇摇欲坠的手造堤坝,稍微一推就泄出一道缝。阮晓露摸着黑,从那缝里拽出一只冰凉的大手。

再用力一拉,泥水马上倒灌进那个小小角落。阮晓露摸着黑,泥石流里跨进半步,用力一拉,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跌进她怀里。她翻身泅水。

“一、二、三,上——”

哗啦一声,阮晓露把一个大汉托举出水。上头立刻七手八脚地接了过去,把他拉出洞口。

接着托出第二人。上头有人大叫什么,她听不清。

她在冷水里泡了不知多久,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收力的一刹那,鞋子嵌入水底碎石,冷不防一个出溜,直接沉底,接连呛了几口泥水,方才狼狈地挣扎出脑袋。

好在上头队友给力。阮晓露几近脱力,悬在那绳索上,最后让人一点点拉了出来。

顾大嫂的声音仿佛十分遥远,不知在骂谁:“都傻了?酒烫好没有!一群腌臜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