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听他话中之意,他以为扈成早就跟梁山好汉暗通款曲,成为莫逆之交——其实根本没有。扈成第一次接近梁山,是在济州府的李小二酒店里,充当人肉运钞车给她送钱,而且还鬼鬼祟祟的,生怕人看见……
阮晓露突然悟到什么:“你一直在监视扈成!”
“休要打岔!”祝彪耐心一点点耗尽,“你以为这还是在你们土匪寨,让你耍小性儿吗?你不说,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先剥光了在庄子里示众!如何!”
他盛气凌人地捏住她衣领,阮晓露猝不及防,吓一身冷汗,眼看祝彪的脸近在眼前,居高临下的一双眼里亮出无数戾气。
奈何不了那些五大三粗的土匪汉子,还提溜不动一个普普通通的土匪娘子?
阮晓露本能地往后缩,心里权衡不定:是服软呢,还是再来一遍“梁山警告”?
待要开口,小窗外映出一个高挑的影子。
“三郎?”
是个清冷的女声,语调微有不悦。
“听说三郎庄上擒到女匪?这是在做什么?”
祝彪吓了一跳,慌忙整理一下脸上的表情,把阮晓露丢开三尺。
“是、是这女匪不要脸,勾引我,想让我把她放了!三妹,好妹妹,你别误会啊……“
阮晓露:“……”
变脸够快啊?!
同时心中大大一跳。门外正是传说中那个又美又能打的一丈青扈三娘!
她深吸口气,豁开嗓子就叫。
“你哥——”
一团布重新堵上嘴。祝彪眼神凌厉,尖刀顶上她胸口。
和“梁山大军前来报复”相比,祝彪更怕的,显然是在未婚妻面前,被叫破他对大舅哥下毒手的事实。
阮晓露从他的眼神中感到寒意:要是你敢叫,老子真敢杀!
她只能气鼓鼓地瞪眼,不敢再做出动静。
扈三娘并未进门,转过半个身,门缝里看到一个婀娜矫健的影子,立在晶莹的月光下,好像雪地里一只敏捷的羚羊。
“既然是女匪,别让那些蠢汉看押,万一出点事,落人口实。”扈三娘语气淡淡的,“找几个婆子单独看守最好。”
祝彪收了方才的凶样,转个身,成了个风度翩翩少年郎,兜头跟扈三娘作个大揖,笑道:“三妹多虑。这女匪穷凶极恶,伤了我好些庄丁,跟男人也没区别。你要发善心,也不必用在这地方……”
扈三娘轻声打断:“哪有女子自愿做贼的道理?多半是被父兄丈夫牵连逼迫,不得已才栖身绿林。你休要心急,对她客气点,说不定人家能弃暗投明,站到你这一边。”
阮晓露嘴被塞着,被扈三娘这一句话说得百感交集。
她可不就是被自家三兄弟给坑上山的嘛!
祝彪何德何能,攀上这么一个清明通透的未婚妻,简直是用尽了他祖宗十八代的福!
不过扈三娘这第二句话,阮晓露可就不敢苟同。当土匪虽然破事儿多,但在这个混乱末法的世界里,有时候还只能靠暴力解决问题。退一万步,就算当反贼有千般不好,她也绝对不会跟伪君子祝彪跑到同一条战线上。
她在角落里安安静静,但祝彪显然还不放心,一直拦着扈三娘往里面看。
“三妹,”祝彪赔笑,“你我不几日就要成婚,现在见面……不太合适吧?”
扈三娘也笑了,仰头点亮门口一盏灯。
“打小一块儿长大,现在你倒懂规矩了?再说,捉了梁山贼寇这么大事,我凭什么不能过问?现在你就管我这么宽,以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