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粗略刷了一遍朋友圈,退回到聊天界面。
消息是99+,各种同好群、朋友群、约酒群都在热火朝天地聊着,只要加入任何一个,孤独感都能被破解。但岑樾今天对什么都没兴致,跳着看了看群消息,还是下意识去找置顶里的周为川。
在贵州的这一星期里,他很少会看手机,有意放空自己。
和周为川的聊天还停在起飞前发送成功的那条消息。
- 周为川,我等你打胜仗回来。
他拍了那天在酒吧餐巾纸上画的卡通版导弹,重点画了和周为川有关的部分——“眼睛”。大眼睛、矮胖的身体,还在比胜利的手势——是个可爱的导弹。
周为川一直没有回复。
岑樾叹了口气,把手机和被子一起扔回床上,只穿一件背心,趴回窗台。
气温不低,但下雨的缘故,仍有凉意丝丝入骨,也因为冷,岑樾的情绪愈发低落起来。
心里空落落的,却没办法继续放空,想要周为川的拥抱,他的手,想靠在他怀里,听他读诗。
这样下去不行。
他从行李箱里翻出周为川的毛衣,在外面套上今天赢来的短褂,打算找个地方写生,转移注意力。
头发又长了些,他真在后面扎了一个小揪,穿这种民族风情的衣服,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岑樾每日在山林间探索,拍摄、画画、作曲,抓住各种转瞬即逝的灵感,已经摸清了这一带的地形和房屋分布。村里有个建在崖边的角楼,二楼的露台更是正对着峭壁,朝外看,能将山谷尽收眼底,很适合独处。
他背着画板,踏着一级级木阶上楼,顺手摘了枝被雨打得摇摇欲坠的野花,别在耳后。
他坐在露台边上,小腿悬空,面向着寂静的群山。
旁边有颗老树,旁支生得杂乱,伸入了露台,刚好挡在岑樾身前,充当安全围栏,岑樾也不恐高,乐得自在。
就是不知怎么,他迟迟下不了笔,再不抓紧时间的话,天就要黑了。
灵感这东西急不得,不知道过了多久,山林掩映的村寨中,忽而亮起了一盏灯,那点微弱的光亮仿佛在岑樾心底点燃了一簇火花。
——他决定画山林间星星点点的灯,归家的灯,有温度的灯。
刚用铅笔勾出轮廓,一滴豆大的雨点打在画纸上,模糊了山峦的起伏。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远远望去,山间亮起的灯已经组成一片暖色调的星海。岑樾看得出神,忘了要躲到屋檐下,画纸也被淋得湿透,看来是画不成了。
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比起用画笔记录下来,他更想用眼睛记住。
他取下耳后的花,衔在嘴里,就这样在雨中虚度时间,直到一通电话打破宁静。
看着屏幕中间的名字,岑樾怀疑自己眼花了,愣了几秒,方才用手指拂掉屏幕上的雨滴,按下接听键,贴近耳朵。
“……周为川?”
好像还是不敢相信,他甚至用疑问地语调叫了对方一遍。
“嗯,是我。”
真不联系的时候还好,一听到这个人的声音,积攒的委屈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岑樾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