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我先去老太太那头回事,回来再?和?你说。”
玉漏听见他?往外去,不由得回首看看他?的背影,还真是老太太打发他?去办事的?倒也没闻见他?身上有什么脂粉香。她把脖子一歪,微笑起来。
这?时?节晚饭吃得愈发晚了,走到老太太那屋里,正在收拾饭桌,老太太在那边里间吃茶,门窗大开着,好?叫风吹进来。那鹦鹉在架子上跳来跳去,脚上系着枚铜铃,叮叮当?当?响,很是悦耳,老太太望着它直笑。
池镜的身影闯进她眼内,那笑就收起一半,在榻上坐得端正了些,“凤家二爷的事你打听得如何了,你二嫂来找我哭了好?几回。”
池镜走到跟前?来回,“今日刚得了消息,说是刑部的张尚书也过问了这?案子。”
“刑部的张尚书?”
“就是大前?年?被皇上明升暗贬斥,赶到南京来那位。父亲回来给老太太做大寿那回,也请过他?。”
老太太不怎么记得,只把眼虚起来,“这?案子还没定下来,按理说还不到刑部过问的时?候啊。”
“这?时?候原没轮到刑部过问,可凤二爷打死的那个货郎家有位亲戚,从前?给那张大人府上做过半年?的小?厮,给他?牵过马。”
“怪不得——”老太太深吁了口气,歪着思想,这?官司既然闹得刑部都提早过问起来,还不是一般的人命官司,轻易胡作?不得。
池镜窥着她的脸色,也笑了笑,“原本这?样的官司,咱们?随便找找人,凤家再?使些钱,也能大事化了。可这?强牛心的张大人一过问起来,咱们?就不好?问了,此人什么话都敢说,脾气也怪,真要压这?事也压得下来,可依孙儿看,倒没得为了个凤二,落下什么话柄给这?张尚书。凤家从前?的那些世交,也都没管,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怕这?张大人上书到朝廷乱说。”
老太太神色有点犹豫,管也不大想管,就怕外头说他?们?池家是忘义之辈,从前?的世交如今的亲戚,也可以不管人家死活。
“不是咱们?不管,这?时?候也不能管,事情始末我都问清楚了,那货郎的确是给他?们?打得重?伤致死的。这?样的案子,真管起来,落到平头百姓口里也不好?听,说咱们?高门显贵,都是互相包庇徇私枉法的人家。在南京说说就罢了,倘或传进京城,父亲在朝廷上也不好?交代。何况眼下四妹妹已经定做了晟王妃,连晟王的脸上也要不好?看,恐怕要给朝中?有心的人拿来做文章。”
老太太先还没想到这?一层,冷不防听他?一说,脸色立时?凝重?起来,“我老糊涂了,险些忘了这?个干系。那这?事咱们?还真不好?管得,你也不要再?去过问,越问越叫人捏住话头。”
牵涉到朝廷上的事非同小?可,何必为个没大要紧的亲戚惹上大是非?她神色稍一松懈,又向枕上歪去,“就是可惜了凤二奶奶手上那一顷好?田地。”
池镜笑道:“这?个老太太尽管放心,我们?不帮,凤家难道就罢了不成?自然还是该筹钱筹钱,该寻别的门路寻别的门路。我保管不出?半月,那一顷田地就能落到咱们?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