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以为桂太太好?比我待你还好?”
毓秀忙磕了个头,“我是老?太太的人,自小就服侍老?太太,按说还是老?太太养大的。您待我恩重如山,我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这样想。”
“我看你也不用一万个胆子,你只比旁人多长一个胆子就够了。也别说什么恩重如山的话,我待你纵有天恩,你也是恩将?仇报胳膊肘往外拐。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也懒得废话,只问你,在我的药上动手脚,是谁叫你干的?”
毓秀一时熬住口?没说,只怕是诈她的话。
老?太太又?叫素日?煎药那小丫头,“兰花,你说,是谁动了我的药?”
那兰花忙往跟前爬过来,“这些?日?都是毓秀姐姐在那边屋里盯着我煎药,自那日?姑太太交代?过我,我就刻意留心了一阵,屋里虽有人进出,可都没人来碰药罐子。只,只毓秀姐常支使我往外头去,我不在炉前守着的时候,就不知谁去碰过了。”
好嚜,玉漏望着那兰花的头顶想,原来老?太太早就叫这丫头留心着了,只怕发现不对的日?子比她还早呢,到底是老?辣的人,这下看毓秀拿什么话分辨。
毓秀满脑子正想着分辨的话,谁知看见全妈妈带着两个婆子进来,向地上瞟她一眼,一径上前将?一枚小纸包递给?老?太太,“按老?太太的话将?那屋搜过了,别的没什么,就是搜出了这个,不敢不上呈老?太太过目。”
老?太太接去拆开看,是一包白色粉末,待要凑到鼻子底下细嗅,那全妈妈忙止道:“唷,您老?可别闻,这是砒.霜。”
一听这话,老?太太气得手抖,将?纸包撒出去,丢在毓秀膝前,“好啊,把我的药偷工减料了还怕我死不了,干脆拿毒药来害我!”
毓秀一双眼将?那些?粉末茫然看一遍,又?抬起头来,已是满面泪水,颤着嘴巴啻啻磕磕讲不出话,只顾摇手,“我,我没有,我不敢的老?太太,我不敢的啊老?太太!”一面说,一面爬到跟前,抱住老?太太双腿大哭,“我就是胆大包天也不敢给?您下药啊老?太太!”
老?太太随她摇晃两下,慢慢弯下腰抬手揩她脸上的泪,“我知道你不敢,你告诉我是谁叫你干的?若说了,我饶你,若不说,你试试。”
毓秀呆怔怔地任眼泪流了一会?,因想她恐怕心里早就有了数,才设下这么个圈套叫她和桂太太往里钻,瞒是瞒不住了,只得泣道:“那人参和黄芪是我丢掉没用的,原也不是我的主意,是桂太太、桂太太说,怕老?太太年纪大了虚不受补——”
“呸!”老?太太朝她狠啐一口?,“我受不受补用她来说?你就听她的?她是太医啊还是你祖宗,她的话竟比我的话还灵些?!她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吃我的住我的喝我的,你公公婆婆家?里哪个不是靠着我发达,枉我白养你这些?年!去、将?她婆婆叫来!”
就有婆子着急忙慌跑出府往那卢家?去,一路上不免惊带起言语,不过一时半刻,阖家?就都知道了老?太太在屋里打“内鬼”的事。
各人欲往那屋里去打听,又?怕触着老?太太霉头,都不敢去,只派丫头去哨探,各自在各自房中坐立难安。
这其中又?属桂太太与?翠华两个最是焦心,翠华原不知什么换汤换药的事,怕的是毓秀将?素日?与?兆林有私的事供出来,岂不是带累他们夫妻?
不想兆林在榻上却不见发急,反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