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玉漏并桂太太脸上皆有些发窘,桂太太瞥一眼络娴道:“说这些做什么??都是老黄历了,常挂在嘴上叫下人笑话不说,镜儿也要不高兴。往后别?再提了。”
络娴垂下笑意,答应了个“是”。
玉漏倒不明白桂太太为什么?忽然待她这般好。那些客套话她自然不信,因此提着心神,愈发防范着。
翠华坐在对过?暗笑不迭,拉了梅花凳请玉漏,“三奶奶快坐,还?站着做什么??”又向络娴道:“说起旧话来,二奶奶和三奶奶从前就要好,如今又做了妯娌,愈发要好了。你们两个可别?将我撇开,有什么?乐的玩的可得想着我些。”
桂太太便道:“这才是,既有缘进了一家门?,吃着一家饭,妯娌也像亲姊妹,都要和睦才好。三奶奶虽是那房的媳妇,可在我心里?都是自家的儿女?,我拿她和你们一样?看待。三奶奶也别?净拿我当大伯母,你想想看,镜儿当初若不过?继过?去,也是我膝下的儿子。”
一时晚饭用罢,翠华络娴皆要告退,玉漏也跟着告辞,谁知桂太太偏将她叫住,“你回去也没事,镜儿又不在家,这会睡觉也还?早些,不如留下来和我说说话。”
玉漏心下诧异,只得又坐回去,看着丫头们掌灯上来,烛光与窗外的一点余晖交汇着,分不清是哪里?在亮了,皆是昏昏的一片。
屋里?忽地悄寂下来,桂太太一连串的咳嗽声显得分外惊心,玉漏眼尖,恍惚看见她手握的绢子上有点血渍,又看见她忙将那绢子折了折,攥在手心里?,向她招手,“你上来榻上坐,娘儿两个好近近地说话。”
玉漏忙装没看见,捉裙坐上来,隔着炕桌上的银釭偷眼瞄她,才发现她脸上许多的皱纹,也是过?五十的人了。从前留意不到,因为她是太太玉漏是丫头,隔得远,何况她日日涂脂抹粉,老太太说起这事还?撇嘴,“一把年纪的人了。”
底下下人背地里?都说是因为大老爷好色,那桂太太自然就跟着好打扮。玉漏看来倒不是因为这个,她恒久地坚持着在脸上揉出一片血色,无非是怕人看出她身子病得厉害,眼下看来那抹血色也很假。想起从前她到老太太屋里?去请安的情形,总是强抑住咳嗽,忍不住也尽量咳得低声,在别?人面前还?不至于?此,还?不是跟老太太斗气?这婆媳两个分明是比着赛着的看谁命长。
玉漏想了想,恰当地表示关怀,“大伯母近来觉得身子怎么?样??为我们成婚的事,阖家都受了不少累,我们心里?真是很过?不去。”
桂太太已换了条绢子掩在脸畔,笑着,“我还?是一样?,好也不好,死也死不了的。倒是老太太累着了,听说也在吃药了?”
“一向就吃着一丸安神的药。”
“那个我知道,就是素日吃着安神养颜的,也没什么?效用。我是听见聂太医说老太太近来有些没精神,也吃上汤药了。我没敢问,老太太那脾气你知道,问得紧了,反说人咒她病。”
这府上就一位聂太医与一位何太医走得最?勤,据说聂太医擅给女?人斟酌用药,不像何太医,一律按病开方,因此太太奶奶们病了都是请聂太医,爷们儿病了是瞧的何太医。桂太太常年看着聂太医,想必是从聂太医嘴里?听说的。
也不是什么?秘事,玉漏就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