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能鼓捣个半日,不是饿了也?不会来缠人。”
“很?好带嚜。”
“亏得是好带,我爹娘身子也?不大好了
,不然哪里禁得起他闹?”
玉漏笑着?沉默下去,沉默得发?慌,只要她没话说,他一定?更是不开口。她想到去唐家前的那?个晚上,在支摘窗前朝这院里望了很?久,一颗心高悬在苍森森的夜色里,像悬在深渊里,落不下,也?爬不上去。她是贪慕虚荣,也?知道不该如此?,但他们连家都?这样过来的,仿佛是理所当?然,那?时候连玉娇也?还没有那?些逆反的话说,所以很?希望能有个局外人来骂她两句。
稍坐片刻,那?王家妈从厨房出来,看见玉漏坐在那?里便笑着?点了下头,并没说什么。两家人因为秋五太太的缘故,关系一向?很?僵。玉漏没好多留,起身要走,“伞我给你搁在那?里了。”
西?坡喊她,“你打着?过去。”
她没理会,只把一手遮在额上,好像故意?要淋些雨,做出这惨澹兮兮的样子他看,好叫他知道,她走到如今这步田地,变得如此?利欲薰心,全是他放任的结果。其实没道理,他对她没有责任,但她就愿意?这样想。
归到家中,秋五太太问这半日哪里去了。玉漏提着?裙抖一抖,坐到八仙桌旁来,“到隔壁王家去了一趟。”
秋五太太在旁座摘菜,一听就生气,转头想也?许她是和西?坡商议诓池家的事去了,没好骂,只把手里的菜往桌上一丢,瞟她一眼?,“你可?别三心二意?的,趁这来往间,和那?王西?坡——”
玉漏不耐烦地乜一眼?,“我要是想和他怎么样,又挖空心思要搭上池家做什么?”
秋五太太笑了笑,现下想来,觉得玉漏擘画着?要当?池府三奶奶这事很?像痴人说梦,那?是何等人家?他们池家的人在家跺跺脚,南京城也?得震三震,冷静下来就不大信。不过她在池家当?差是千真万确的,这梦算是发?得有根有据。
她劝道:“昨晚上我和你爹说你这个事,连你爹也?说你这主意?太大了些。我和你爹商议,你干脆就听那?池三爷的,先和他混着?,等回头他娶了亲,再?叫他和你们老太太说,讨你去做二房奶奶。我的老天爷,池家的二房奶奶,那?也?是多少人做梦也?梦不到的好日子。我的丫头,你这么伶俐个人,要晓得见好就收,别真跟他闹翻了,回头别说二房奶奶,就是丫头也?怕做不成,人家说赶就赶你出来了呀。”
玉漏脸色一冷,“我难道就只配给人做二房三房四房的?”
秋五太太横她一眼?,陡地拔高嗓门,“你急什么?我说这话了?我倒想你做正房,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玉漏原不想说,但被她娘这么一骂,倒激起她逞强好胜的心,瞥她一眼?道:“池三爷已经应承我了。”
“应承什么?”
“婚事嚜。”玉漏心下越得意?,越泄出些冷笑来,“方才我去王家,就是因为他在那?里。我们都?说好了,他回去想法?子,一定?使老太太答应这门亲事。”
秋五太太楞了一会,渐渐把嘴角咧到耳根去。一会又后怕,“他别是哄你的话吧?”
其实玉漏也?有担忧,但仍把脖子一梗,道:“那?他还不敢,我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真敢骗我,了不得我不要什么名节体面,叫他也?声?名狼藉,我不得好死,他也?别想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