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恨不能?多长出两只手,没有多余的手,只好嘴巴去?咬。他在这事?上有些暴.戾,玉漏很怕出声给人听见,拼命咬紧了牙关。
他是疯了,她可不能?由着他疯,终于抽出只手来?扇了他一巴掌。打得?并不重,不过那声音还是在这岑寂的傍晚显得?突兀。
池镜疑心耳朵给她打坏了,耳鸣得?厉害,漫天全是嗡嗡的衰蝉。他丢开手退后一步,看见她眼泪糊了一脸躺.在那桌上,衣.襟.袒.裼着露出里头丰.腴.的.肉,忽然觉得?懊悔,但?仍是侧过身去?不看她。
玉漏也有点意外,赶忙起身,把衣.裙.理好。幸而?没人进来?,由罩屏镂空的雕花望出去?,可以看见金宝在廊头低着脖子坐着做针线,像是有意在给他们?望风。
她平息了慌张,朝池镜侧脸上望去?,觉得?他冷漠得?异样。但?这个人本来?就反复无常,谁知他又是搭错了哪根筋?
这也好,有这一出,她和西坡定亲的事?更能?显得?顺理成章了,是他先?不要她的,难道还不许她“嫁别人”?
不过当?下她摁住没提,不能?由她告诉他,那有同他赌气的嫌疑。都盘算好了,这风得?由别人吹进他耳朵里,他才会?相信即便她是有赌气的成分,也是下定了决心的。
她嗓子里仍有轻微的啜泣,“你放心——”
话音未断,便遭池镜截断,“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你如此?善解人意,难道还会?使我为?难么?”
他听她那些“为?他着想”的话早听得?发烦了,乜笑着朝榻上走,“其实那回事?也没什么了不得?,做了就做了,你又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小姐,我这话说得?对不对?”
玉漏还在筹谋该怎样答他这话,谁知他又在榻上瘫坐下来?,睇着她冷笑一声,“你千万别过几日来?跟我说你有了身孕。我上回可是弄.在外头的。”
玉漏心道,亏得?没用这样拙劣的藉口。她好似伤心欲绝地盯着他看一会?,没话可说后,凄然地往外走。及至廊庑底下,金宝瞅她脸色不对,正要搭话,不想玉漏又陡然折身进去?了。
想想实在气不过,玉漏又快步冲进暖阁内,趁池镜还在榻上错愕,弯下腰照着他右脸上又狠狠扇了一巴掌,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打完捉裙就跑。
这下池镜觉得?连右耳好像也给她打坏了,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还未静下来?,见金宝一面张头探脑地走进来?,一面兴.奋地问:“你怎么对不住她了?她做什么打你?”
池镜恨得?直磨牙,“你怎么不问问是不是她先?对不住我?”
金宝直起腰杆瞥一眼,“好没道理的话,要是她对不住你,还能?打你?”说着便幸灾乐祸地笑了,“你这个人也欠个女?人收拾你一顿,谁叫你往往日轻.浮.浪.荡东引西逗的,这回可是碰见个硬茬子了吧?”
池镜半晌无话,抬头见她还立在跟前,没好气道:“去?给我倒盅冷萃的茶来?。”
金宝端着绣绷子一转身,钻出去?了,“等丁香来?吧,我这一日都要累乏死了,还只管支使我——”
池镜不由得?想,他这人真是贱,女?人专爱待他坏的,丫头也偏喜待他差的。百般没奈何,只得?自己往耳房里提了茶来?,觉得?脸上还是火烧燎火燎的疼着,那火直燎到心里头去?,叫人气不平,心不顺,丢下又不舍得?,握在手里又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