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镜笑着点头,“看不出你还有些料理家务的才干。”
玉漏笑着看他一眼?,不好意思的样?子,心想她岂止是这点好处?可她家世不好,将来他入仕为官,在?官场上帮不上他什么?。他一心要娶位门当户对的小姐,想必也出于对这一点的考量。
不过在?她的立场看来,她虽在?官场上对他毫无助益,他倒兴许能帮她讨个诰命呢。反正怎么?算吃亏的都不是她,至于他亏不亏,谁管?
各自沉默中,太阳向西斜了些,玉漏因见?他没别的说,就要回去,“一会二奶奶该找了。”
池镜朝她走近了两步,眼?睛凝在?她脸上半天,眼?底有点点情?欲的流光。后?来他只说:“何?太医开的那副药你记得按时按点吃着,可别吃一顿落一顿的。”
玉漏点点头,谁知他又低着脸凑近些,手握着她的臂膀揉捏了两下,“瘦条条的女人?摸起来可没意思。”
玉漏顷刻红了脸,在?他眼?皮底下兜兜转转地嗔他一回,什么?也不说,夺步跑开了。他在?原处一面回味她整副羞涩的样?子,一面闲适地笑起来。尘烟迷蒙了眼?睛,使他一时看不清,以为她早晚是他的囊中物。
这里出去,走过琳琅桥,前头就是兆林他们院子。池镜想着玉漏还该吃些日子的稀饭,也有意要去探探兆林近来的动静,顺便就拐进?院去和翠华说一说。
想必大家都在?歇中觉,院内一片悄然?,只有瑞雪在?廊下坐着做针线。一调眼?就看见?池镜站在?黄澄澄的太阳里,她便放下针线嘻嘻笑起来,“三爷站在?那里不晒么??”
池镜双手反剪,歪着脑袋朝她一笑,吟道:“风蒲猎猎小池塘,过雨荷花满院香,沈李浮瓜冰雪凉。竹方床,针线慵拈午梦长。”
瑞雪似懂非懂,眼?中惹起一片春意。正要嗔他两句,不想身后?那窗户上先?发出一声笑,“唷,真是稀客,小叔也舍得到我们这里一趟。”
旋即见?翠华风姿摇曳地打帘子出来,一脸回嗔作喜,“你二嫂家没茶给你吃了?”
听这几句池镜就猜到兆林一准不在?家,他也远远地朝她作揖,“二嫂不给,只好来求大嫂可怜了。”
翠华笑着把眼?一翻,回身撩起帘子,“请吧!瑞雪,把我哥哥上月送的兰片沏两碗来。”
屋里的窗户关得死死的,有一点两点的金光落在?墙上,供案上,白瓷瓶上。瓶内插着两朵高低错落的芍药,在?那些沉沉的家具当中点缀着一点艳而不俗的生趣。
“大哥又不在?家?”
“你问?他哪个家?”翠华坐到榻上哼了一笑,“你大哥的家也多,只要是温柔乡,都是他的家,谁管他。你是来问?你大哥呢,还是来问?我呢?”
“自然?是来给大嫂请安。”池镜拣了墙下一张椅坐
。
他们兄弟不合,他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翠华斜着一看就知道他来是有事。她偏不问?,拖他些时候,寂寞春闺里,有个男人?说笑几句是件赏心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