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台放下书来,极和气?地笑笑,“蓝玉不是明日就归家等着发嫁么,就将她安置在蓝玉那屋里好了,今晚上只好先叫她在外头东屋里挤一挤。”
院门外挨着墙有两?间屋子,是给这院下层的小丫头和妈妈们?住着。络娴叫了执事的大丫头佩瑶进来,吩咐收拾出?一张床铺,领玉漏先去歇下,明日再将这屋后头那间大屋子拨给她住。
那佩瑶正领着玉漏出?去,络娴又叫回来,“你去告诉妈妈一声,叫请个大夫进来给玉漏好生瞧瞧,再支个小丫头照顾她,她病了,起座不便。”
待二?人出?去,才与贺台把?心里的打算细细说了,“玉漏是个识字读书的人,不是我说,满府丫头算一算,有几个能书会写的?大嫂子跟前那些人也都是大字不识,都加起来也不及她一个,就连大嫂子认得的字恐怕也不如她多呢。我身?边有了她做帮手?,日后老太太倘有什么差事再交给我,也好办呐。你看上回灯笼的事,就是她替我拿着主意?。”
贺台本没所谓她领个丫头来家长住,听她如此打算,更是极力赞成,“虑得很好,有她帮着也省了咱们?许多烦难,我又不是时时在家,帮不了你许多宅内之事。这会太太她们?都在老太太屋里会客,不大得空,明日你领着她过去,先回明太太老太太她们?一声。”
络娴笑着,手?指头拖在书案上,踅到他身?边来,“会客就是会那于家母女吧?才刚在大门外头瞧见她们?的马车了。”
贺台丢下书握着拳咳两?声,笑着点头。
“小叔也给叫去会客了?”
贺台笑道:“叫他去做什么?他不在家,也犯不着叫他,往后自然有见的时候。”
“他又出?门野去了?”
“才刚打发青竹过来借了我一本书,说是要往哪里去赴个诗会。他外头朋友多,谁好细问他?由得他去吧,老太太都管不住他,我还能管得着么?”
络娴把?后腰抵在案沿上,嘴抿了一会,道:“你是他二?哥,应当管管他,把?他管好了,老太太也高兴不是?就连二?老爷也要感激你。”
贺台没奈何,“不是我不管,你看他肯听谁的?他和这家里谁都不亲,我也无法。”
络娴眨着眼,“我看他倒还肯听你说两?句呢,你瞧大哥,他连理都不理会。”
贺台将拳握在嘴上,又咳两?声,“那是因?为他见我是副病骨头,性格又和软一些,才肯和我稍微多说几句。说白了,就是瞧着我好欺负。”说着长叹一声,“也不怪他,这家里谁瞧着我不好欺负?”
络娴听了这话心疼,坐到他腿上来,两?手?圈住他的脖子噘嘴道:“你不要这样想,随便这家里的人如何小瞧你,我可不小瞧你。我想着,你就是最厉害的男人,比我大哥还要厉害呢!”
“谁敢跟凤翔比?”贺台笑笑,又极欣慰,揽住她的腰定定看着她,“真?是个傻姑娘,和小时候一样傻气?。”
“傻你还肯娶?”
“我不娶,倘或给别人娶去,待你不好怎么办?”
络娴嘻嘻笑起来,把?脸贴去共他耳鬓厮磨着。远远犹听见老太太那头的热闹,约莫阖家女眷都到了那头去,独把?他们?夫妻忘在这里。他们?相拥在一处,别有一种?寂寞的温暖。
那头忙着安顿于家母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