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心头酸楚,耳尖却不受控地浮起热意。
不必问就知道,这只走马灯是越含玉亲手制作。
韩榆从灯上移开眼,落在越含玉手指上。
烛火昏暗,但不影响韩榆看清素白手指上刺眼的红痕。
韩榆一言不发地走到角落,取出家中常备的药箱,打开找到伤药。
竹条只划破表皮,韩榆挨个儿敷上浅黄的药粉。
这药粉里掺入了小白的叶片,治愈效果极佳。
越含玉敏锐地察觉到,眼
底笑意盎然。
上完药,韩榆轻声说:“我也给你准备了。”
见韩榆往书桌走去,蹲下身打开暗格,越含玉忍不住轻笑。
总是这样,什么东西都往暗格里塞。
当然,她同样清楚,能在韩榆的暗格里占据一隅之地,必然是万分重要的东西。
越含玉单手托腮,拭目以待。
韩榆把白玉色的陶瓷小罐放到桌上,在凳子上正襟危坐:“打开看看。”
越含玉拿起来,比她手心还小了一圈。
打开盖子,一股甜香涌入鼻息间。
“口脂?”
越含玉无名指在檀色的细润膏体上轻轻按压,点涂在下唇,又用指腹晕染。
口脂的颜色并非当前在贵妇小姐中极受欢迎的朱赤色,却意外非常适合越含玉。
点涂完上唇,轻抿一下,越含玉侧首看向韩榆:“如何?”
韩榆别开眼,又转回来。
自然是极好的。
越含玉又问:“你做的?”
韩榆眨了眨眼,没有否认。
越含玉唇畔的笑意无限放大,沾染口脂的唇弯起像月牙。
“我很喜欢。”
她靠近,韩榆嘴角一暖。
丝丝缕缕的甜蔓延开来。
比蜂蜜还要甜。
烛火摇曳,两人都红了脸。
-
翻过年,便是永庆二十七年。
正月下旬,地方官员陆续回京述职,并等待礼部的任命。
韩景修就是这时候带着妻子儿女回京的。
他回来的那天,韩榆公务繁忙,挤不出时间出城相迎,只韩松和顾复前往。
韩景修没想到他外放几年,爹娘又认
了个干儿子。
看着顾复熟悉的面孔,韩景修脚下踩空,险些从马车上摔下来。
“阮......”
顾复松开扶住韩景修胳膊的手,后退一步,拱手作揖:“在下顾复,太平府人士。”
太平府?
难道不是阮家人?
韩景修掩下眼底的惊愕,看顾复的神情不似作伪,也不再多想,笑着说:“我比你大了半个月,你唤我三哥便是。”
顾复从善如流地喊道:“三哥。”
韩景修拱手:“四弟。”
韩榆无声注视着这一幕,心底十分宁静。
他和韩榆、顾复商讨过,是否要告诉韩景修真相。
顾复表示无所谓,总归是以兄弟相称。
韩榆认为,韩景修作为局中人,有权利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