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将军有什么事吗?”
梅仲良心里苦笑,他和韩榆别了这么久的苗头,终究是他略输一筹。
他不仅没能报了往日的种种仇怨,还心甘情愿地低下身段,恳求韩榆去救他的外孙,大越的皇子。
此时此刻,梅仲良满腹惆怅与不甘。
为后生可畏,为前路未卜。
头顶的铡刀摇摇欲坠,梅仲良无视了它,像之前几次那样,深深作一揖:“多谢韩大人将王爷营救回来。”
韩榆嘴角挂着惯有的温煦笑意,缓声道:“事关大越,事关当朝亲王,这是韩榆该做的。”
言外之意,我可不是因为你才二次深入敌营,只是为了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
当然,这其中的水分有多少,大概只有韩榆自己才清楚。
梅仲良险些没控制住表情,露出狰狞的面目。
不过他一心都在营帐里的安王身上,无暇与韩榆计较过多,虚伪地笑了笑,便转回头不再看韩榆。
......
卓千峰被韩榆亲手敲断脊椎,除非神医现世,他后半生注定与轮椅为伴,与战场无缘。
当然,这只是暂时。
卓千峰虽然是大魏名将,但能征善战的并非只有他一人。
不久后,必然会有新的主将到来。
又或者,魏帝御驾亲征。
韩榆更倾向后者。
先有生辰大礼,后有火药
火器,魏帝有野心有抱负,更睚眦必报,绝不会放任韩榆离开嘉元关。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韩榆这人就喜欢挑战高难度,挑战不可能。
韩榆一路摸爬滚打活到今日,可不是为了让魏帝杀他泄愤的。
他要报仇。
为自己。
为韩榆。
为更多的人。
韩榆抬头,指尖轻抚天上的太阳。
灼热,刺眼。
韩榆忽然有了灵感,加快脚步朝着火药营走去。
再出来,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刘军医已经处理好安王的手筋脚筋,伤员本人也在麻沸散的药效退去后缓缓苏醒。
军中将领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自发向安王的营帐靠拢。
纵使这位成了只有一只耳朵的残疾王爷,可只要他体内流着越氏的血,所有人都不能怠慢他。
韩榆原打算回营帐小憩,火药原材料的味道让他有点头晕恶心。
途中与刘毅相遇,他准备去探望安王,见了韩榆便盛情相邀:“韩大人,可要同行?”
韩榆婉拒的话语都到了嘴边,可还是答应了:“走吧。”
他也好瞧一瞧安王的精神状态,以及刘军医的手艺。
两人走到门口,营帐内传来歇斯底里的吼叫。
“让我死!”
“让我死!”
“人不人鬼不鬼,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一死百了,也不必再面对这幅破碎丑陋的身躯!”
紧接着,是梅仲良的低声劝慰,夹杂着几道熟悉的声音。
他们都在劝,但效果甚微,反而惹得安王情绪愈发偏
激,疯了一样地大喊大叫。
韩榆和刘毅相视一眼,掀开帘帐走了进去。
梅仲良担心安王挣扎致使伤口开裂,亲手缚住他的手脚。
安王不得随意动弹,只能通过喊叫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