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不疾不徐抬起手,截住迎面而来的拳头。
清瘦的年轻人,在络腮胡看来格外纤细的手腕,却轻轻松松地接住了他的全力一击。
络腮胡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韩榆依旧维持着靠在床头的悠然姿态,语调轻佻:“力气不小,一炷香时间应该可以打死一只老虎?”
“眼光不错,老子的确打死过几只老虎。”络腮胡狞笑,拳头用力,“死
在老子的拳头底下,是你小子的荣幸。”
可惜,任由他如何用力,也难再前进半分。
“那很不错。”韩榆很不走心地夸了句,忽又话锋一转,“但我只需要一拳,就能砸死一只老虎。”
不待络腮胡理解话语中的深层含义,右手传来一阵剧痛。
“啊!”
络腮胡惨叫,发出惊恐的哀嚎。
韩榆收拢手指,一寸寸揉碎他的手骨。
哀嚎声不绝于耳,而门外的匪寇一度以为是房间住客在叫,路过时嘻嘻哈哈:“三当家可真厉害,那小子惹上三当家算他倒霉。”
韩榆愉悦勾唇,轻声慢语道:“听见了吗?遇见我算你倒霉。”
“身为雷公寨三当家,怎能如此轻敌?”韩榆啧啧道,“放着现成的大刀不用,偏要用拳头跟我硬碰硬,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络腮胡挣脱不开,剧痛令他眼前发黑,只能胡乱挥舞着火把,试图逼退韩榆。
韩榆抬脚一踹,燃得正旺的火把朝络腮胡倾倒。
“哔啵——”
火焰接触到皮肤,发出悦耳的脆响。
韩榆一松手,络腮胡仰面摔倒,用没受伤的左手拼命拍打裸.露在外的皮肤。
然火势凶猛,哪里是他一个疼得神志不清的人能扑灭的。
韩榆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托腮:“看你实在可怜,我便好心帮你一把。”
“韩二。”
本该在隔壁沉沉入睡的韩二拎着桶水走进来,一扬手,把水浇到络腮胡身上。
“哧”的一声,缠绕
在他脸上、脖子上的火尽数熄灭。
唯有弥漫在空气里的焦糊味,以及袅袅升起的青烟,证明方才络腮胡经历了怎样生不如死的折磨。
这会儿他死猪一样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大片红色的血肉令人毛骨悚然。
韩榆起身,敛眸整理衣冠,慢条斯理地问:“外面如何了?”
韩二恭敬回话:“成平县县令已经带人将一楼的匪寇尽数拿下,二楼有部分匪寇想趁乱逃走,被我们的人拿下了。”
“好。”韩榆正了正青色的发带,“走吧,下去看看。”
不欣赏一下这群亡命之徒的丑态,都对不起他苦等到半夜。
明日还要赶路,更要应付云远府府衙内不知根底的官员,可耗费精力了。
韩榆不太高兴,路过络腮胡时,一脚把人踢开:“你留在这里收拾东西,稍后动身去县里。”
韩二瞥了眼看不出人样的络腮胡,恭声应是。
走廊上一片狼藉,住客的财物被随意散在地上,想来是官兵突然出现,匪寇慌不择路,无意中落下的。
从其他住客的门前路过,韩榆不无意外地看到犹如惊弓之鸟的男男女女。
韩榆并没有出言安抚的打算。
至少现在没有。
韩榆施施然走到楼下,胖墩墩的成平县县令满头大汗地迎上来:“您可是......知府大人?”
韩榆来到跪了一地的匪寇最前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本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