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而已,韩榆从不会把不在意之人的话放在心上。
“陛下......赐给我的?”
韩榆捏着酒杯抬头,让人清楚地捕捉到他眼里的错愕。
内侍笑着恭维:“这道玉带虾仁正是赐给韩大人的。”
韩榆起身,向上首行了一礼。
这一幕被许多人看在眼里,神情各异。
安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嗤声冷笑:“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子。”
一旁京卫副指挥使梅武为安王斟酒:“王爷何必同他计较,待他去了云远府,无需王爷动手,怕是不出两个月,就会死在那群野蛮人手里。”
安王不置可否,避开众人对梅武说:“方才舅舅可瞧见了,父皇赐给母妃两道菜,宸贵妃也才两道。”
梅武越过人群,向上看了眼。
除夕宫宴,永庆帝左右两边分别坐着戴皇后、梅贵妃和宸贵妃。
梅贵妃满面红光,正笑着和永庆帝说话。
永庆帝也一改过往三年对梅贵妃的冷待,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让永庆帝的心尖尖——宸贵妃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前陛下只对她这样温柔,如今这份温柔却给了梅氏。
宸贵妃眼神幽怨,
含着水光欲语还休。
可惜永庆帝的注意力全在梅贵妃身上,对宸贵妃的委屈全无察觉。
戴皇后看得分明,借低头的动作,掩下眼里的鄙夷。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
奢望得到永庆帝的喜爱,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如做梦来得实在。
唯有权势,才是最让人安心的。
戴皇后想到什么,命人召越含玉过来。
越含玉上前,眸如星月,冷若冰霜,惹得无数年轻公子侧目。
转念想到这位的癖好,登时一个激灵,向日葵似的齐刷刷别过脸。
美人虽美,却带着刺,他们无福消受。
越含玉在桌案的侧面跪坐下来,语气平淡:“母后召儿臣前来有何要事?”
戴皇后眼珠微转,用压低的气音说:“本宫前几日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
越含玉敛眸,指尖缠绕腰间玉佩的穗子,玩得乐此不疲:“儿臣以为不如何。”
戴皇后袖中的手攥紧,语速加快:“晋翰生得风流倜傥,而立之年便官至三品,你有什么不满意?”
“儿臣以为,天下没有母亲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表兄做继室。”越含玉语调波澜不起,仿佛在阐述一件和她无关的事情,“若母后实在想与戴家结亲,大可让老十纳戴家女为侧妃。”
戴皇后噎了下,染着蔻丹的指甲重重划过酒杯,发出刺耳的声响。
永庆帝一惊,看过来的眼睛里不见一丝温和。
戴皇后紧忙请罪,待永庆帝移开视线,这
才松了口气。
再看越含玉,正悠哉悠哉吃着糕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戴皇后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瓷白的皮肤出现一圈红痕:“你表妹已经是叡儿的正妃了,再有戴家女为侧妃,怕是陛下也不会同意。”
“再者说,侧妃之位只有两个,如今已占了一个,剩下那个的人选自然要慎之又慎。”
越含玉拿帕子拭去指腹的糕点碎末,面无表情道:“劝您还是别白费心思了,儿臣的婚事自有父皇做主,我不松口,便是您亲自说也不管用。”
说罢,无视戴皇后急促的呼吸,径自离席。
戴皇后闭了闭眼,吩咐陈嬷嬷:“去把东西交给老十。”
陈嬷嬷应声而去。
......
韩榆尝了玉带虾仁,御膳房出来的东西自然不差,只是腊月里天气寒冷,滴水成冰,送上桌就已经冷得差不多了,口感大打折扣。
但他时刻铭记自己的人设,憋着口气把一盘六个虾仁吃光。
因着永庆帝赐菜的缘故,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敬酒。
韩榆不得不逢场作戏,痛饮十好几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