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看了阮景修,更小看了韩榆。
阮景修是个软骨头,墙头草两边倒,早该防着他反水。
至于韩榆,此人身上有几分邪性。
真如平昌侯所言,活得像个怪物,除了韩家人,完全找不到其他的弱点。
平昌侯被两个逆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又不能当场发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并不能证明什么,韩榆极有可能在更衣后下手......”
“陛下,臣女可以作证。”
轻柔温婉的女声响起,似潺潺流水,又似春风拂面。
“静云!”
平常侯夫人承受不住地捂住胸口,哭得不能自已,真真像极了一个惨遭子女背叛,无比失望的母亲。
可只有阮静云知道,她的这位好母亲看她的眼睛里藏着多少怨憎。
“寿宴当日,母亲不慎将酒水打湿臣女的衣裙,臣女前去更衣,回去正好和韩大人顺路。臣女记得非常清楚,韩大人一路上没有和任何一人有过交流。”
永庆帝差点没忍住,大笑出声。
平昌侯到底有多差劲,三个子女才会接连胳膊肘往外拐?
席间众人更是窃窃私语。
“三人同时去客房更衣,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怕不是平昌侯打什么歪主意,结果自个儿遭了报应。”
“啧啧,韩大人当真可怜,若非有人作证,这顶帽子一旦戴实了,怕是一辈子都摘不下去。”
“话说我这心里跟猫挠似的,平昌侯的话显然不可信,那韩大
人的话又有几分真假?”
阮静云在永庆帝的授意下坐回去,借伸手搀扶平常侯夫人,声音细如蚊蝇道:“母亲,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当然是知道自己并非平昌侯府的血脉了。
阮静云早几年前就发现,她和二哥长得很像,却和爹娘大哥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
姑娘家最是心细如发,一个母亲爱不爱自己的孩子,阮静云还能看不出来?
时至今日,模糊的猜测终于得到验证。
她和阮景修一样,同样对韩榆抱有歉意。
墨守成规多年,受尽冷待责骂,总要还回去的。
寿宴那天,阮静云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平常侯夫人是故意打翻酒杯,更知道是谁带她离开了那间客房。
以及韩榆和长平公主......
阮静云眼神微闪,不过就算她心知肚明,也会死守这个秘密。
不仅因为韩榆是芸姐最疼爱的弟弟,更因为韩榆对她的庇护。
平常侯夫人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声,掐着阮静云小腿的手猛一松,两眼翻白,当场厥了过去。
阮静云低眉顺目,难掩担忧地呼唤着母亲。
上首,越含玉看了眼身旁的宫女,后者走到阮静云那处,带平常侯夫人去偏殿。
永庆帝瞥了眼越含玉,她正一瞬不瞬地看着阮二小姐离去的身影,沉默而专注。
永庆帝嘴角一抽,就知道这丫头毛病又犯了。
索性别过头,眼不见为净,沉声问平昌侯:“你还有什么
话说?”
平昌侯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气昏了头,这几天想好的说辞也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讷讷道:“陛下,微臣......”
不待他说完,永庆帝便冷声道:“既然无话可说,就该轮到韩爱卿了。”
平昌侯急道:“陛下,微臣......”
他想说自己跌入护城河一事,奈何永庆帝充耳不闻,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