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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乐安摇头:“不大,只是比平时重了几分。”
——他们以前也有过学到很晚,懒得洗漱懒得回屋,直接抵足而眠的情况,依稀记得韩榆睡觉是不打鼾的,而且一夜过去,睡姿几乎都不变一下。
席乐安不止一次感叹过,韩榆那该死的自控能力。
韩榆伸个懒腰,抛出去两颗藕丝糖:“确实有点累,再坚持六天,撑过去就好了。”
另两人不置可否,接住藕丝糖丢嘴里,阔步往贡院去。
第二场共有六道题,主要考察策论。
韩榆拿到考卷,快速审题,开始作答。
在草纸上拟写完第一道题的答案,正准备写第二道,号房外传来一声巨响。
韩榆竖起耳朵,似乎是右前方某个号房里的动静。
旋即响起一阵急切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开了锁,低声说话:“晕过去了,先把人抬出去。”
韩榆笔下微顿,仅这一句话,就已经注定了那位考生本届会试的结局。
类似的情况时常发生,考官早已见怪不怪,很快抬
着陷入昏迷的考生出去了。
韩榆揩去指腹上的墨水,略微揉按手腕几下,继续伏案答题。
对于参加科举的读书人而言,除了读书,积累知识,身体素质亦不可忽略。
体魄不佳的读书人,参加科举无异于九死一生。
咳嗽高热还算轻的,命丧考场的不是没有。
这也是韩榆多年如一日地锻炼身体,同时不忘敦促好友强健体魄的原因。
可惜今天的倒霉蛋,只能等三年后再战了。
之后的两天,陆续又有十来个考生倒在号房里。
被官兵抬走时,考生哭天喊地,死活不愿意走,韩榆听着,他们最后应该是被打晕了带走的。
第三场,也是最后一场。
搜身检查时,韩榆看到了阮景修。
阮景修素日里穿着锦袍,看不出身量如何,今儿身上披着单薄的衣料,韩榆这才发现,他只是瞧着清瘦,实则健壮。
从背影看,宽肩窄腰竟与韩宏晔有几分相似。
韩榆眸光微动,在阮景修有所察觉之前移开眼,进入号房。
第三场有五道题,难度略有提升,好在韩榆只卡了一小会儿,很快理清思路,得以顺畅作答。
二月十七的傍晚,韩榆落下最后一笔,拉动手边的小铃。
至此,为期九天的会试算是彻底落下帷幕,只待三月十五放榜。
回到客栈,韩榆囫囵填饱了肚子,再一次倒头就睡。
原以为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结果半夜里被激烈的敲门声吵醒。
韩榆抱着被子坐
起身:“谁?”
扰人清梦是要遭报应的好吧?
“客官,深更半夜吵醒您实在是小店的不是,有位小公子突然发疯,一把火点了咱们客栈,这会儿火势快要烧到这边的楼上了,客官您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到外边儿躲一躲吧。”
韩榆:“???”
火烧客栈?
韩榆立马清醒了,抓起衣裳套到身上,单手拎起书箱,夺门而出。
外面已经乱作一团,视线中烟雾弥漫,不时有猩红的火光顺着楼梯攀爬而上,发出“哔啵”响声。
韩榆去沈华灿和席乐安房间,他俩也是刚被喊起来,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手忙脚乱收拾东西。
韩榆过去搭了把手,把书箱往肩上一背,左右手各一个,直奔楼梯口跑去。
客栈东家在指挥伙计灭火,见韩榆三人,忙不迭招手:“楼梯上火已经灭了,客官赶紧下来吧。”
韩榆一步跨三个台阶,眨眼间到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