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沈华灿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水平下降,深觉辜负了先生和祖父的教导。
韩榆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失笑道:“有难度才有提升,县令大人
命题的风格向来多变,咱们练得多了,才能应对自如。”
众人不置可否。
说话间,一人抱着书本走近。
韩榆循着脚步声看过去,是乙班的冯宁。
见他在自己面前停下,韩榆怔了下:“有什么事吗?”
冯宁轻咳一声,不大好意思地说:“我有几处不太明白,你可否为我解答一番?”
韩榆有些诧异。
他虽然和冯宁短暂地做过同桌,但其实并没有多少交集,升班后更是点头之交,无话可说的那种。
乙班有才学的学生不在少数,今年下场的也有好几位,冯宁怎么跑来问他?
不过疑惑归疑惑,韩榆本着助人为乐的原则,放下碗筷准备为他答疑。
冯宁急忙道:“我不着急,你吃完再跟我说就好了。”
正月里天气还冷着,饭菜稍微放一会儿就凉了。
冯宁有心讨教,可也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韩榆吃饭。
之所以在这时候出现,是因为其他时间韩榆都窝在甲班里不出来。
甲班的学习氛围令人窒息,冯宁一个靠头悬梁锥刺股才勉强升到乙班的学生,每每经过甲班,都觉得喘不过气。
实在无法,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韩榆也没拒绝他的好意,三两口吃完剩下的饭,拉着冯宁到边上:“说吧,有什么问题。”
冯宁翻开书本:“课上先生讲到这句话,我不太明白,问了其他人,也都说得云里雾里......并非他们说得不好,而是我不太理解。”
“
无妨,不懂就问是好事。”韩榆轻笑道,清润的嗓音如同涓涓细流,“这话的意思是......”
冯宁收起脸上的局促,全神贯注地听。
将文中几处疑难解决,韩榆又为他分析了一道四书题。
从审题到破题,再到如何落笔,极尽详细,显然没有藏私。
待韩榆说完,一抬头就对上冯宁满满都是崇拜的双眼。
韩榆:“???”
韩榆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眨眼再看,依旧如此。
在他的印象中,冯宁起初嚣张跋扈,后来突然变成一只鹌鹑,每回见了他都安静如鸡,他又觉得冯宁有点可怜。
冯宁以前的确欺负过沈华灿,不过当事人已经原谅,韩榆也没有立场死揪着不放,所以公事公办地为他答疑。
但也不至于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吧?
怪诡异的。
冯宁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情绪外泄,干咳一声脸色涨红:“我明白了,谢谢你。”
韩榆收回视线,并无深究的意思。
——这样的眼神他不止一次遇见过,不过不是这辈子。
“同窗之间友爱相助,这是应该的。”韩榆合上书本,把它还给冯宁,“可你既然有问题,为何不直接去找先生?”
韩榆自认为他远不比罗先生讲得透彻。
冯宁眼神微闪,总不能说他因为当年讲桌旁专属座位的事儿对罗先生有了心理阴影,不敢一对一问答吧?
冯宁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怂了的,遂打着哈哈说:“我
听过你给同窗答疑解惑,说得很好,就来问你了。”
谁都喜欢被夸,韩榆亦不能免俗,眼底漾起细微笑痕:“听说你已经连上三次木板墙,也很不错。”
啊,学习榜样夸他了。
冯宁心神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