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气一闪而逝。
而这一细微的变化,尽数藏在眼睫的阴翳之下,不露分毫,连离他最近的韩松都未曾发觉。
韩榆不理会周遭的指责,牵着韩松的衣袖,指向那男子的脸:“二哥,你可看到他鬓发处有一丝红痕?”
韩松定睛望去,还真有。
不止他,其他人也发现了。
“这是什么?”
韩松语气笃定,沉声道:“血。”
话音刚落,那红痕仿佛活了一般,从鬓发游走,滑至脸颊。
一滴。
两滴。
落在地面的酒液上,鲜红的色泽。
“嚯!”
众人大吃一惊,连连后退。
“是谁杀了他?”
所有人将目光转向最先大喊杀人了的韩榆。
韩松也想知道。
韩榆立在酒馆门口,四周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
不着痕迹拭去手背被碎片划出来的血珠,韩榆的口吻是出乎意料的镇定。
“酒
坛子从天而降,我便抬头看去,刚好见到此人隔壁有一男子探身张望。”
“那人发现我在看他,很是惊慌,立刻就缩回去了。”
韩榆反手指向酒馆里头:“酒馆只有一个出口,后面是墙,退无可退。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随我一道进去,与那可疑之人对峙一二。”
韩榆言辞凿凿,神色又不似作伪,众人很难不心生动摇。
那架无形的天平逐渐倾倒,偏向韩榆那方。
有胆大的壮硕男子站出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妨陪你走这一遭。”
有他打头阵,后面又有十几个男子走出来。
韩榆微微一笑,右手引向前:“诸位,请吧。”
十几人鱼贯而入,酒馆的掌柜阻拦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行人直奔二楼而去。
在楼梯口急得团团转,最终一咬牙,追了上去。
韩松在韩榆身后走着,眼睛定定落在那小小一只的身上。
他想,或许他低估了韩榆。
韩榆在成长。
长成他满意的模样。
这让韩松诡异地生出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
在韩榆的指引下,一部分人直奔痴肥男子的雅间,其他人的目标则是那位举止鬼祟的男子。
比起死生不知的被害人,韩榆更在意那黑脸短须的男子,以及天降酒坛背后的真正目的。
临进门前,韩榆听到隔壁雅间传来惊恐的喊叫。
“死了!真的死了!气都没了!”
韩榆抿了下唇,在一群大男人
身后跨过门槛。
因着他年纪小身量不高,大家都默契地让韩榆走到最后。
韩松也算沾了他的光,得以殿后而行。
一行人走进雅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窗户紧闭,只桌上动了一半的下酒菜,以及倾洒的酒杯昭示着对方的慌张失措。
“肯定有猫腻!”有人断言道。
“难不成跑了?诶呦这可就麻烦了!”
韩榆和韩松相视一眼,犀利的目光一寸寸扫过雅间的每个角落。
“人没跑。”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是听到动静后出来看热闹的客人,“我那雅间正对着楼梯口,一直开着门,也没见人下去。”
活生生一个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韩榆陷入沉思。
方才一路走来,除了这两个相连的雅间,其余的都有客人在。
有两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