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后脑勺像长了眼睛,伸手把韩榆的脑瓜扭回去。
韩榆从善如流地正过身,三两口吃完,继续练习八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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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发齐大妮的财力支持下,黄秀兰从一位村民家里买了雄黄酒,把东屋里里外外擦一遍。
不但如此,她还用掺了雄黄酒的水给韩椿韩柏洗澡。
事后她还不放心,又寻了硫磺来,在屋里屋外沿墙角洒上一圈。
“早前包桂花说除夕见血不吉利,我还不信。”齐大妮叉着腰絮叨,“今年真是倒霉透顶,晦气死了!”
都说破财免灾,韩家不知破了多少财,这灾是半点没见少。
余光瞥见韩榆从西南屋出来,齐大妮眼珠一转,招他上前来。
韩榆徘徊不前,似有些胆怯。
但在齐大妮的眼神逼视下,还是挪着步子过来,嗫嚅着喊了声“奶”。
齐大妮挤出狞笑:“榆哥儿可尝过蜂蜜?”
韩榆眨眼,懵懵懂懂:“蜂蜜是什么?好吃不?”
果然是个馋鬼,就知道吃。
转念想到韩发撒出去的一两银子,齐大妮咬紧后槽牙,循循善诱道:“蜂蜜可是好东西,又香又甜,吃了还能润喉咙。”
“你娘不是喉咙不舒坦,弄点蜂蜜回来,吃两回就能见好。就是离家远,在山里。”
萧水容前几天穿着
单衣下地干活,出汗又见风,得了轻微的风寒,总是咳嗽。
拿萧水容做诱饵,真够丧心病狂的。
韩榆捏捏手指,有些意动:“可、可是我下午还要练字。”
齐大妮手一挥:“那就明早去,记得一定要去,吃了你娘就能好。”
“好哦。”韩榆乖乖点头,“娘喉咙不舒坦,要吃蜂蜜的。”
一边说,一边张开手臂比划:“很多蜂蜜。”
齐大妮又说:“这事谁都不能说,你去把蜂蜜找回来,你娘才觉得你是个孝顺孩子。”
韩榆点头如捣蒜。
所以,原主之所以进山,也是齐大妮用了类似的理由,引他过去的吗?
回屋后,韩榆在窗前站定。
不多时,黄秀兰从东屋出来,一头扎进正屋。
......
山是要进的。
但不能只他一人。
“真的吗?蜂蜜真的比糖水还甜?”韩柏抓着韩榆的胳膊,急急逼问。
韩榆瑟缩了下,不大乐意地嘟囔:“我不知道,是奶告诉我的。”
韩椿舔了舔嘴:“跟他说什么废话,傻不愣登的。到底好不好吃,尝了才知道。”
韩柏表示同意,两人跑出去。
韩榆原地驻足片刻,从屋后出来,去灶房找萧水容:“娘,我想去给爹送水。”
韩宏晔一早就下地了,估计要到中午才能回来。
萧水容轻咳两声,下意识就要拒绝。
实在是年前韩榆受伤,给她留下过于深刻的心理阴影。
即便只去山脚下,萧水容也不放心。
韩榆使出撒
娇大法,抱住萧水容的手臂,摇来晃去:“娘您就让我去嘛,我保证不乱跑,就给爹送水。”
“大哥二哥去捡柴火,再过一会儿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还要向二哥请教问题。”
萧水容被缠得没法子,又想着榆哥儿比以前机灵不少,权衡之后还是答应下来,把竹筒装满水。
韩榆接过沉甸甸的竹筒,紧紧地抱在怀里,小跑着出了院门。
正屋里,齐大妮躲在窗户后,亲眼看到韩榆跑出去,很是松了口气。
告诉韩榆的地方她跟黄秀兰都去考察过,离山脚下不远,不会有野猪之类的东西,但那附近的野蜂毒得很。
身强体壮的大老爷们被蛰一口都要肿好几天,更遑论小孩子。
韩榆身体弱,起码一个月才能恢复。
这应该是最折磨人的法子,贵人肯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