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翕扯皮,故作为难几句便告辞了。
翌日一早, 楚霁出了房门,便瞧见了脸色铁青的益州牧。
楚霁连声告罪,只说自己定会给益州牧和严小姐一个交代。
按照严翕的意思,当然是巴不得楚霁与严毓即刻完婚,那副模样,不知内情的人还真会以为严翕是个
爱护女儿的老父亲。
楚霁心下不屑严翕的这般作态,面上却出现了惧怕为难之色,推脱说是现在还不能娶严小姐为妻。
在严翕的连番追问之下,楚霁终于为难地解释了原因。
秦纵是不会允许他娶妻的。
这话是真的,楚霁说起来毫无负担,只是在表情的控制上用尽全力。
为了看起来愁苦怨恨一些。
严翕当即心领神会,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中瞬间形成。
压抑下心头的狂喜,严翕对着楚霁便是一通自认为的忽悠。
楚霁只做不知,顺着严翕的话,一步一步地“进了圈套”。
二人终于商讨出一个折中的法子。
楚霁将严毓带回沧州城,明面上只说严毓好奇西北风光,前去做客游览。
另外严翕再作为父亲,以一万兵马随侍,保护女儿的安全。
一万兵马入沧州城,自然不是简单地为了保护严毓,更重要的是,要将秦纵手上的兵权夺下。
楚霁已然给严翕“透了底”,沧州和胶州加起来虽有五万兵马,但真正为秦纵所用的不过三万人,其余的楚霁说话也还算管用,再如何他也是一州州牧。
严翕心下一盘算,楚霁能用的两万人,再加上自己的一万人,便能与秦纵持平。
更何况,他与楚霁里应外合,必能打秦纵一个措手不及。
到如今,严翕更是觉得楚霁比之张舜之更合适当他的“女婿”,毕竟楚霁软弱,是个好拿捏的。日后要仰仗他这位老泰山的地方还多着呢。
对于严翕做的美梦,楚霁只觉得是异想天开。
这种感觉在见到严翕拨出的一万益州军时达到了顶峰。
这一万人别说是面对楚霁手下的所有士兵了,即便是他此次带过来的不到一千人的骑兵,也不够一盘菜的。
但益州的地形实在是太好,若是从益州正面进攻,必须先攻下拱卫益州的其他三座城池。
即便是秦纵的动作再快,攻打和行军也总要月余。
楚家几百人的性命都在益州城内,现如今严翕是绝不会允许他们离开益州城的,
楚霁不得不暂且与严翕虚与委蛇着。
*
“酒已备好,秦少帅请。”
张舜之策马立于城门口,亲自迎接秦纵。
秦纵只一人一马一柄双月戟,来到大开的云州城门前,勒马之时扬起尘土飞扬。
听到这话,秦纵朝着投下一个眼神,倒是轻飘飘的。
张舜之心头一跳,他是了解秦纵的,绝不是因为一句“秦少帅”让他想起了曾经被俘的过往,相反,秦纵一直以自己是秦家军的少帅为荣,绝不会改变。
现如今他这个反应吗,只能是因为,在现在他的心里“楚霁的秦将军”这一身份超越了秦家军的少帅。
秦纵见张舜之噤了声,也不再多言,打马自城门而入,径自往州牧府去。
大阙州府的布局都是相似的,州牧府位于一城正中,秦纵此刻倒是轻车熟路。
仿佛他才是这云州城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