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他们幸运,大火在粮仓周围蔓延,升腾而起的浓烟顺着风向飘散到马厩上方。
马儿被这浓烟惊吓到,霎时发了性,全都变得狂躁不安。
更有甚者,几乎要互相踩踏,冲破围栏。
让本就紧张戒严的营地变得更加糟糕。
费千只得调集更多的人手前去马厩。
是以,整个营地之中除了少部分看守营帐的士兵以外,所有人都集中在粮仓和马厩处。
蒯民一行人如入无人之境。
“要是能再往里头十来米,这火肯定能烧到粮仓去!”
“就是,今天这风向好,老天爷都帮咱们呢。”
“真想再回去烧一把火。”
……
一行人一边脚步如飞地往地牢走去,一边不由自主地小声讨论着。
“莫要贪功,救了人咱们就回去。”
蒯民正色出声提醒,众人立马噤了声。
很快,他们一行人便来到了地牢处,这里没有旁人,只关押着那些胶州军的家眷。
看着眼前的场景,众人心中只有出离的愤怒。
对于周珩攻打胶州的行为他们自然是恨的。
昔日宁静祥和的家园不复存在,前一秒还在一同训练的战友转瞬便失去了生命。
这叫他们如何能不恨?
顺带着的,他们自然也厌恶那些胶州的士兵。
简直是忘恩负义之辈。
是他们大人不惜人力物力,戳穿了周珩的阴谋,拯救了桐昌城的百姓。
而他们却帮着周珩强攻沧州。
但在知道周珩的所作所为时,恨意便消减了大半分。
尤其是现在,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距离开始挖地道那日,又过去了十几日,这里又少了一百多人。
现如今,也只剩下不到六百人了。
他们全部都是老人妇孺,是谁年迈的父亲母亲,是谁心爱的妻子,是谁尚在襁褓的孩子……
所有人都用绳索缚着,连孩童也不例外。
浑身破烂的衣衫,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他们就像是,像是等待挑选的牲畜一般,被困在这狭小黑暗的地牢中,
身旁是不知什么时候送来的残羹剩饭,隐隐泛着馊味。
见到有人来了,一个个全都惊恐不已,蠕动着身体向后躲去。
有的人流着眼泪,生怕这一次被带走的就是自己;有人狠狠地瞪着眼,大有视死忽如归的决然。?
蒯民心生疑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还穿着胶州军的衣服呢。
这也是为了方便行动,他们特意换上的。
他们被误以为是周珩的心腹了。
蒯民当即将那件外袍掀开一角,露出里头那件沧州守军的军服。
“别害怕,我们是沧州来的,来救你们出去。”
听见这话,地上的人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外头,不是正在和沧州打仗吗?
这些沧州人,又怎么会来救他们?
这话,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但是转念一想,他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好图谋的呢?
他们被周珩抓在这里,唯一的用途就是被用来威胁他们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