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润的指节下意识地捏住扣子,却在要动作时又犹疑起来。
楚霁只要一想到待会儿要来施针的是秦纵,只觉得浑身都要烧起来,红霞飘上脸颊,甚至无从分辨与这高烧是否相关。
他不由得垂下眼睫,轻叹出声。
往常姜木为他施针时,他是何其坦然。
现如今,面对秦纵,竟也有这扭捏的时候。
秦纵拿着银针疾步赶回内室,猛然撞进眼睛的,是楚霁裸.露在空气之中的大半肩颈。
白皙纤弱的脖颈下,是分明有致的锁骨,仿佛由最顶级的丹青大师绘就,刀削斧凿般的深刻,工笔描摹样的细腻。
再往下,是半隐在月白里衣下的两点淡粉。是一块白玉上浑然天成出的最珍贵的点缀,是一汪清潭中飘落下的两朵最灼华的桃花。
秦小将军原本以为方才在隔间里已是极致,何时料到楚霁会这般?
他惊惶地瞪大双眼,三两步走到床榻边,双手一拉,将那里衣复原,甚至连脖颈处的衣领都拉高了不少。
楚霁:?
“不扎大椎穴吗?”
秦纵清了清嗓子,半晌才将那股沙哑压下,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嗓音:“大椎穴效力大,但却也因此更易透支人体潜能,只怕于寿数有损。你如今身体底子好些了,只扎少商与商阳两处穴位亦可。”
往年楚霁身子更差,若不是真的没了法子,姜木也不会选择针灸大椎穴。
楚霁见秦纵这副比他还紧张万分,偏偏又不愿在他面前显露出来的模样,霎时自己就不扭捏了。
秦小将军啊,你若是耳朵不那么红,我或许就当真要惊叹于你的职业素养了。
向来“善解人意”的楚大人从善如流道:“那便都依你。可以松开我的衣领了吗?”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秦纵立时就松开了手,退后两步,双手垂在身侧,只敢用余光偷瞄楚霁的脸色。
楚霁慢条斯理地将里衣扣子又扣上,坐正了身体,倚靠在床头,却又偏过头,时机准确地捕捉住秦纵的余光:“要扎哪里?”
终究是对楚霁的担忧占了上风,秦纵镇定下心神:“在拇指和食指末端,只扎左手即可。但是……”
“怎么了?”楚霁有些疑惑。
“这两个穴位同时扎下去,可能会引发梦魇。”秦纵有些不忍。
他知道,楚霁有过一段不愿回首的过往。
而梦魇,却恰恰针对人心之中,最恐惧,最害怕的部分。
“你,若是不愿,”
秦纵沉默稍许,还是道,“我便在大椎穴上施针。”
楚霁愣怔片刻。
梦魇啊……算上前世,应当有近十年不曾有过了吧。
桃花眼里染上晦明的色彩,楚霁故作轻松地一笑,清浅
又自然:“无妨。我可是,惜命得很。”
楚霁很坚强,秦纵一贯知道的。
他也不再多言,拿起银针,执着楚霁的左手,朝着拇指与食指的末节桡侧浅刺进去。
秦纵的手法熟练,丝毫没有让楚霁感受到疼痛。
可他还是捧着楚霁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下一秒,他的一只耳朵被揉捏住。
是他熟悉的手指,却带着少见的热度。
“小狼耳朵快竖起来呀。”
语调轻快,是在哄人的柔和。
秦纵被他哄得晃了神,呆呆傻傻地抬起头,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