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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吻在左手背 孟冬w 4000 字 6个月前

本就是在外地打工的一家子,又添了一个孩子要养,养父时朗吃喝嫖赌样样在行,但养家糊口,却是事事不行,时雨完美继承了时朗的基因,成绩不好,人品不行,连大专院校都考不上,混在社会上一事无成。

曹翠翠为了这些家庭琐事和丈夫儿子争吵,哭闹为主,劝说为辅,时朗时雨的应对方式就更简单了,不争也不吵,任曹翠翠哭的昏天暗地,俩人无动于衷,依旧终日混吃等死。

一个球用力砸在水泥墙上好歹也会反弹回来,但最可怕的是你把这颗球砸进了黑洞,却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等待足够回弹的时间,因为黑洞不会给你任何反馈,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只会回应你无尽的沉默,让你反复思索是不是哪儿做的不够好,这样的关系,就是钝刀子杀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每天死亡一点点。

曹翠翠每闹过一次之后,通常暂时能消停三五天,但安生日子往往过不了多久,父子俩便又会旧病复发,继续胡来。

这样的日子循环往复,一直到时停云上高三的时候,这一回,时朗病得比哪回都严重,他吸上毒了,黄赌毒三大害,时朗就占了俩。

之后他醉生梦死将家里钱财挥霍干净后便不怎么回家了,时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去了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一趟,但每次回来一定是来要钱。

时停云的青少年时期充斥着锅碗瓢盆摔碎和拳打脚踢互殴的声音,直到在高考前夕他们再一次把家里翻腾得像抢劫现场一样,时停云再也忍受不了,他偷偷叫来了戒毒所的人把时朗强行带去戒毒,在被拖走前时朗特别骇人的对两人恶言相向。

“你他妈的还敢找人来?是不是想赶紧摆脱了我好找姘头去,老子白白养了别人家的野种十几年。”时朗的声音从门外里传出来,中气十足,声线特别有穿透力,“你们他妈的等着,等老子出来了一刀捅死你和那个野种。”

他怒睁的眼珠用力的仿佛要从眼眶里挣脱出来,脸上因为愤怒表情也变得扭曲起来,他朝二人辱骂时大张着的嘴活脱脱像是吐着蛇信子的野蟒。

若是被毒蛇咬上一口,不用走五步,就致命。

时停云听得心惊肉跳,手一抖,手心里握着的中性笔咔嚓被他掰断了。

时停云顺利考上影视学院后,平时学费生活费有奖助学金,一点也不给家里添负担,但好景不长,时雨子承父业沾上了赌瘾,欠了高利贷,再不还小命难保。

一开始曹翠翠并没有让远在淮安上学的时停云知道这件事,打算自己一个人扛,她起早贪黑辛辛苦苦赚的钱都给时雨拿去还债了,甚至连住的房子也都抵押了。

但这些钱对于利滚利的高利贷来说是杯水车薪。终于在三个月前,时停云《小镇》剧组杀青后回家碰上了来家里闹事的债主。

时雨跪在地上被身后凶神恶煞的壮汉薅着头发,疼的呲牙咧嘴时正好对上开门进屋的时停云,愣了几秒之后他好像一条被油煎了的小黄鱼一般疯狂挣扎扭动,嘴里大声嚷着:“时停云,救我!救我!”

然后被身后那人朝着膝窝狠狠踹了两脚,狼狈的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看到儿子被打,一旁的曹翠翠什么也顾不上了,傻不愣登冲过去又拦又挡的。

最终那伙人在扣下了时停云学生证,并在他保证拿到片酬后就先还一笔钱,以后定期还款才离开。

“时停云你可真行啊你,电话打不通占着线,我还在医院给你收拾烂摊子。”

时停云被一个暴躁醇厚的男人声音从茫茫然的回忆拉回现实里,他按了免提后把手机甩在床头柜上,捞起打火机点着烟,微微仰头空洞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他没有开灯,黑暗会放大人的情绪,使难过更尖锐,痛感更鲜明,这段回忆就像浪潮一样,一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