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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时卿忍不住戏谑:“我与阿珩历来不睦,公子让我去求情,就不怕境况更糟?”

柳柒刚解了蛊毒,身心俱乏,原本几句话就可以把沉允聪打发走,谁料云时卿竟会跟过来看热闹,甚至在一旁起哄拱火。

此刻他被两人吵得心烦气躁,遂吩咐柳逢送客,旋即起身回到后院的客房。

沉允聪知他还未解气,于是匆忙解释,情急之下连称呼也变了:“阿珩,今日之事确实是我不对,我不该借酒对你无礼,若你还不解气,再打我一巴掌便是!”

“司老板……”

“我最近要离开成都几日,你就在此处等我回来好不好?”

“阿珩!”

可无论他如何呼唤,柳柒始终没有回头,云时卿随口一问:“公子要去哪里,怎么不带舍弟一起走?”

沉允聪没有回答,神色极为落寞。

云时卿怜惜似的摇摇头:“劝公子还是别费唇舌了,你就算喊破喉咙他也不会应你。”

沉允聪不解:“为何?”

云时卿讳莫如深地笑了一声:“舍弟薄情,公子不该对他动心思。”

*

成都府路的岁贡虽不归知府管,但各地税收均是经他之手征收的,就连每岁需要送往京城的岁贡也是由知府缴纳所得,是故每一笔账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冉年以税册、岁贡账目做筹码,央求云时卿替他从沉捷手里救出妻儿。云时卿自是不会答应,他此番私自离京,本就戴罪,若是答应了冉知府,恐会给自己招惹不痛快,更何况他身边只有一个夕妃慈可用,若真与沉捷正面交锋,无异于螳臂当车。

此事最后由柳柒应承下来,他答应替冉年救出妻儿,而冉年只需将所有账目交给他、并绘制出如今这位转运使的模样即可。

冉年每个月幸能与妻儿团聚几日,对沉允聪那所宅院也颇为熟悉,他将绘制好的宅院舆图和沉捷的画像交给柳柒,并郑而重之地躬身揖礼,面上涕泗横流:“下官拜谢柳相搭救妻儿,柳相之恩如同再造,下官必当铭记于怀!”

“救你妻儿只是出于人道以及同僚之情,眼下人还未救出,先别急着谢。”柳柒仔细辨认画像上的陌生男子,淡声说道,“冉知府上任已有两载,却一直受贼人胁迫,上瞒天听下欺百姓,实在有愧这身官服。待事情尽了,冉知府应随本官回京请罚。”

本朝不兴跪拜之礼,冉年却在此刻扑通伏地,连叩了三个响头:“下官有罪!下官愧对陛下、愧对万民,甘愿领受极刑!”

须臾,冉年似想起了什么,又道,“柳相,下官有一事相禀,听说转运司每隔俩月便会派人运一批重要的东西前往雅州,或许与柳相要查的事有关。”

柳柒问道:“所运何物?”

冉年战战兢兢地回答:“下官、下官不知!不过他们运送的日子都颇为准时,最近一趟应该就是在明天。”

入夜后,柳柒将私宅的舆图交给柳逢,柳逢与夕妃慈潜进私宅仔细查探了一番,宅内布局与图上所绘毫无出入,他们也成功寻到了囚禁冉知府妻儿的那处小院。

至于画中之人,柳柒则全然不识,宽脸粗鼻、眉浓眼细,与沉捷的样貌相差甚远。

云时卿盯着画像沉吟了半晌,忽而提议道:“既然他们明日要运送物资去雅州,我们不妨跟过去查个明白,看看假扮沉捷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柳柒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犹豫。

云时卿目光掠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