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酒店又是熟悉的酒店,是之前在王府别院拍戏的那段时间住过那么一段时间的酒店,陈一白终于又和自己的钱进小伙伴见面。
他下午到,下午就是首映式,造型师菁姐力挽狂澜火速搞好头发加服装,把他送上去首映式的车。
资金在线,首映式场地整得奢华,跟晚宴现场一样,红毯铺了老长一截。
现场媒体记者比预料中多不少,超了当时杀青宴好几倍,一眼看去都是摄像机,闪光灯不断闪。
是主演但不是主角,陈一白对自己身份定位清楚,十分轻松且放得开,红毯走飞快,在大背景墙上找到自己并签上名,签完就上前走两步,和钱进汇合去了。
楚明原是主演里面最后到的,到后打了声招呼。他这次还怪礼貌,和其他已经到场的演员挨个握手。
钱进是男二,就站他旁边,是第一个握手的。他跟人本来就气场不合,握得心惊胆跳,鸡皮疙瘩差点抖一地。
陈一白也跟人握手了,没什么特别,跟钱进一样一触即分,只是在握上的时候他听人说了句:“好久不见。”
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一点头,说了句同样的话。
楚明原没有多留,去和下一个人握手了。
很好,现场正常无异常。陈一白安心收回视线,旁边钱进凑过头来,浅浅抖了两下,说:“他在这媒体面前还挺装模作样。”
麦克风拿手上没开,他的声音小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陈一白配合地侧过头来听,笑了下。
跟他们不一样,人好歹是主角,头上还顶着票房大山,想留下点正面印象正常。
导演制片到齐了,开始走流程。
流程十分之长,尤其是演员互动环节和媒体提问环节,可以唠得人腿发酸,现场一人一个小沙发,所有人坐下唠。
配角好,配角不用多说话。靠着那么零星一点现在还在工作的认知,陈一白没直接瘫沙发上,坐得还像是个人样,一边看着其他人说话,一边悄摸关上了话筒。
别人说话他点头,别人提起峥嵘过往他鼓掌,和旁边的小伙伴一起争当气氛组组长。
直到媒体提问环节,陈一白终于重新给话筒开了麦。
媒体莫名喜欢对他提问,话筒的麦开了后就没能再关上。
除了常规性的提问外,还有其他指向性明确甚至算得上有些尖锐的问题,他可以选择性跳过,但没有。
一个合格的社交小天才的基本本领就是打胡乱说,任何问题不带怕。
一把子回答完媒体的问题后表情不带变,他深藏功与名,笑着闭麦。
从头到尾一直都有媒体提问的是楚明原,这边闭麦了那边还在回应,十分之忙碌。
刚把话筒揣怀里,陈一白原本想凑过头和自己的小伙伴唠一声,结果又有媒体举手提问。
好在问的不是他,中标的又是楚明原,他于是往后一靠,舒服坐稳了。
记者问:“之前欣赏了新推出的预告片,我看到在里面楚老师演的角色和女主修成正果,想问问老师现实中有想要修成正果的人吗?”
一个十分有爆点的问题,一时间其他记者都看了过来,摄影机都在无声运作。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有关楚明原的绯闻,业内甚至已经有人在传其完全改了性子,但都是猜测,本人从来没回答过。
楚明原拿起了话筒,闪光灯频闪,他说:“有。”
简洁明了,没有丝毫模糊,坦率得旁边的导演和制片都没忍住看过来,台下一阵吸气的声音。
现场瞬间热闹了一倍不止,本人倒是依旧淡定,笑了下,说:“只是被拒绝了。”
猝不及防抖出大瓜,原本就变嘈杂的声音这下是真热闹了。
连同事本同事都不知道这事,也算是半个一线吃瓜人员的钱进关掉手上话筒,向着好伙伴凑过头,睁着眼睛说:“我们居然不知道这事。”
这圈子里什么消息都传很快,尤其他们好歹还曾经待过一个剧组,这种事情按理来说他应该早该知道才对。
陈一白:“啊嗯。”
钱进开动聪明的小脑瓜,认真一思考,之后又说:“可能是编的,凭空造话题。”
陈一白:“可能。”
这位平时永远都在唠嗑一线的朋友意外的言简意赅,钱进这次终于转过头仔细看了眼人的脸色,问:“你不舒服?”
陈白略微向着侧边一侧身,说没事。
原本应该很轻松愉快的现场提问环节最后在陈一白难言的沉默中艰难度过。
之后进入的终于是不用再说话的看电影环节。
比看熟人演戏以及熟人看自己演戏还要更上一层的尴尬是熟人聚一起看一起看各自演的戏。在硬着头皮看和闭目养神间,陈一白选择趁着黑暗悄摸离开影厅。
所有声音都消失,人都舒爽不少。
建筑大,有影厅也有小花园,今天剧组把这整个包下,哪都能去。
哪都能去,但陈一白坚决没再往小花园去,找了个走廊靠窗的地方坐下,顺手给小伙伴钱进发了条消息,让有事的时候帮着吱一声。
钱进果然也没在看电影,回消息回得飞快,语气不可置信且满腔愤懑:【你们怎么都背着我溜了?】
附带一张疯狂殴打的表情包。
没人懂他眼睛一闭一睁,再转头的时候身边都空空一片的感受。
陈白没懂他这个们是哪个们,也没多问,消息传达到,愉快切换聊天界面,去瞅了眼电视剧的安排。
刚好没事做,他把通告单上的细则看了遍,慢慢打了个呵欠,想习惯性揉头发,又想起造型师的死亡注视,于是止住了动作。
走廊安静,稍微有点动静都能清楚听到。刚放下打呵欠的手,尽头传来脚步声。
他略微抬起头,视线里出现垂感很好的黑色西装裤,再往上是单手拿着两瓶水的手。
是个挺熟的人,毕竟刚还
一起待台上过。
楚明原向着这边走来,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坐下,打了声招呼,说:“巧。”
陈一白低头看了眼他手上的两瓶水。
“被看出来了,”楚明原一笑,也不多辩解,顺手递过一瓶水,说,“给你的,刚提问说了不少话吧。”
陈一白眼瞅着他,没立即伸手接过水。
他的警惕几乎是直接写在脸上,楚明原笑了下,说:“不用担心,我这只是刚好出来透气,顺带就聊个天。”
水是制作组免费供应的水,上面还有繁花录的字样,陈白于是接过了,道了声谢。
楚明原看着他喝了口水,出声问:“许斯年是你朋友?”
他问得自然,就是平时聊天的语气,陈一白条件反射一点头,应了声:“是。”
之后反应过来,又补充说不止是朋友。
还是好朋友,更高一层的那种。
楚明原没多说,只道:“挺好。”
他转过视线,像是在聊天,又像是单纯一句突发的感慨,说:“他还挺有手段。”
他说聊天就真只聊天,没有提起现在暂时还处在陈一白雷区的话题,差不多到点的时候又回了放映厅。
偷溜的陈某白回去的时候收获了被独自留在放映厅的小伙伴的愤怒注视。
他往人手里塞了瓶新的免费的水,说降降火。回来得正是时候,现在刚好赶上结尾,刀光剑影不断闪,他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卧槽”声。
简单直接,直抒胸臆,精准地表达了人的思想感情。
原来除了他们这些前排的因为知道剧情所以没有多大兴趣并悄悄摸鱼的人,后排的其他人都看得认真。
“你居然鬼混到了快结束的时候回来,”钱进胳膊肘支了一下他,低声说,“你这不看怎么知道拍得怎么样?”
陈一白往靠背上一瘫,说:“过几天上映了我还要再看一遍。”
和姜女士等人一起。
姜女士和许先生一致认为第一部电影很有纪念意义,约好全家一起去看。
这个全家里面算上了他,需要再看一遍的事情是必然。
钱进说行。
电影从头演到尾,直到最后一个报幕滑过,屏幕黑下,放映厅内的灯光亮起。
现场不仅有业内人士和媒体,也有影评人和抢到票的观众,自由交流的时候,陈一白又成了一个人形自走签名机。
制作组给参加首映式的所有来宾准备了伴手礼,有定制周边包括剧照,剧照一整套,所有主演都有,只是造型随机。
估摸着是概率问题,他签的剧照大多都是乞丐装那一套,找他签名的人的心情暂且不说,他自己看着是挺乐。
一场首映式结束,《繁花录》成功登上热搜。
人的八卦心总是占据上风,排在热搜第一位的是楚明原自爆有喜欢的人并被拒,热度居高不下。
有热心人士试图猜测拒绝他的是谁,
把他这段时间以来合作过的女演员都猜了个遍,觉得似乎都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