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王府内,许元焦躁地在厅里踱步了小一刻钟功夫后,才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陆兄这几日手头可还宽裕,能否借我几l两银钱?”
“宽裕谈不上,余钱多少有一些。”陆今安道,“还是为了家中夫人之事?”
“让陆兄见笑了。”许元叹道,“只因昨儿进门没给红封,夫人在家动了好大火气。”
直接质问他是不是准备藏着私房钱给表妹添妆,在下人面前弄了他好大没脸。
陆今安:“……,不是说尊夫人已经开始对你笑脸相迎?”
许元叹气道:“哎,别提了。”
都是假象。
“原本我没想着要妥协,既是不许我进门,去别处睡上几l晚也不妨事。”许元在外说话比家里硬气,“只怕那婆娘一时想不通,后日不去王府,倒让我跟殿下和王妃都没法子交待。”
陆今安道:“今日是宋大人长孙满月,陆简方才送了礼金去宋府,想来身上还有余钱,到时你先拿去用了便是。”
许元松了口气:“我看殿下这里有纸笔,我给你写个借据,等下个月发了俸禄一准还你。”
说话之间,五皇子走了进来,对着二人问道:“老远就听你们在这里说话,都聊些什么?”
许元给陆今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言,随后避重就轻道:“在说家里的事。”
五皇子也就随口问上这么一句,并没有要追根究底的想法,即便许元应答含糊也不再多言,而是取出一份名单交到了陆今安手上:“这是后日府上宴请名单,你们都看看还有无不妥之处。”
陆今安将名单快速扫了一遍后,对着五皇子道:“皇上对太常寺卫大人近来印象不错,跟陈阁老夸过几l次,他又是丹阳长公主的驸马,也算殿下的自家亲戚。从前宣王妃在京中时,和丹阳长公主也投缘,殿下可以请王妃给长公主也去一封帖子。”
丹阳长公主和先太子交好,当年废太子的事情也有多波及。
也正因如此,这些年来她行事越发低调,低调五皇子都几l乎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位长辈。
“是应该给姑母也去一封帖子。”五皇子对着使唤太监小唐吩咐道,“你速速去趟正院,告知王妃此事。”
小唐匆匆离开后,五皇子又想起一事,对陆今安二人道:“兵部那里有了消息,都指挥使司有个六品经历的缺,你们手上可有合适的人选?”
“钟老将军手下有位门生季骁,也是正经的武举出身,从前是上林苑侍卫,后因救驾有功晋了兵马司副指挥使,这个职位倒也合适。”陆今安道。
“季骁?”五皇子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听了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你可能拿的准此人?”
“是。”陆今安道,“他和家中二妹亲事已定,三个月后成婚,到时少不得还要请殿下过来观礼。”
“原来竟是你的妹夫。”五皇子大喜道,“我还以为你那幺妹会找个清流
人家结亲,不想竟有了这么一门姻亲。”
他上次不过提了一句想要培植军中势力,陆今安就把自家妹妹的亲事都搭了进去,还当真是肯为自己分忧。
敲定六品经历人选之后,五皇子又提起刚刚从宫中探听来的最新消息:“父皇有意给老六他们几l个封王。如今我和二哥三哥都是郡王,也不知道会不会再给我们更进一步封个亲王。”
陆今安道:“这些事情总绕不开礼部,殿下可要我托人去礼部打探一下?”
“父皇最不喜旁人揣测他的心意,尤其是封王这样的大事。”五皇子道,“你到时注意避嫌,切莫让宣政殿知道是我们在里面打听,能推到三哥那边最好。”
陆今安道:“这个自然。”
朝中正事聊完之后,五皇子又说起了后日邀请宣王夫妇品蟹之事,因为陆今安还有衙门的事要忙,所以便让只许元和身边的小唐一起去办。
王府正院内,蔡嬷嬷将新炖好的燕窝盅小心翼翼地搁在五王妃跟前,退到一边对主子道:“听说陆大人的夫人后日要来,悦心斋的那位可高兴得紧呢。”
五王妃想起祝侧妃请安时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不免有气,“殿下不都说了让她在房里好好养胎么?这里头又有她什么事?”
“听说祝侧妃家里跟林氏沾点亲戚,是林家老爷的远房表亲。”
五王妃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一层关系,闻言不禁脸色一沉,“从前倒也没听说陆家那边和悦心斋有什么来往,你且先盯着些,若有什么苗头再敲打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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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参加宴会的前天晚上,初微选着明日要穿戴的衣服首饰,有一种类似要去新公司报道第一天前捯饬工装的感觉,莫名有些紧张。
就连看到陆今安新带来的两个小蔷薇银锞子都没能缓解压力。
“明天穿什么样的衣服去王府合适?”她对着陆今安问道,“是庄重一些显得重视,还是素净一些免得喧宾夺主?”
“都行。”陆今安也知道她的顾虑,“明日几l位公主王妃都来,五王妃应该不会太过关注于你。”
初微想起他从前的绯闻女友,有些好奇道:“那永嘉公主会不会来?”
“不会。”
“为什么?”
“那日贵妃生辰宴上,她同五王妃起了冲突,这些日子已经不来往了。”
初微记得,五王妃出身金陵尹氏,族中出过两任皇后,在世宗一朝曾是权倾一世的后族。
但因为小尹后最终没能留下自己的孩子,而是当年淑妃李氏的孩子继承了皇位,故而这些年来尹家都没能延续当初的荣华。
听说永嘉公主脾气不怎么样,五王妃看起来也不是吃亏的主儿,话赶话呛声起来也是常有的事。
“那就好。”初微松了口气,又接着问道,“那宣王又是哪位王爷?值得五殿下夫妇弄这样大的阵势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