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隐月说:“没事,遇见了个脑子不好使的痴呆儿。”
陈博斌被他这话气得暴起,刚要反驳,钟隐月又给了他一个眼刀。
陈博斌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他老实了,钟隐月才继续对着镜子问沈怅雪:“你怎么突然传讯给我?我不是说出门半个时辰就回去么?”
“是这样没错,只是……杀仙阁的来了。”
听到这句话,钟隐月愣了愣。
“鬼王殿下说,您不在,他不会说任何话。云序长老说了几句谴责您的话,又被鬼王殿下踢了一脚,硬给打断了。他非要等您回来,再与杀仙阁的论是非。说在那之前,谁都不可妄言。”沈怅雪说,“杀仙阁的便让我催您快些回来。”
“好,我知道了,这就回去。”
断了玉镜法力,钟隐月把它别回腰上。
他撇了眼陈博斌,语气不善道:“跟你的账我以后再算。”
陈博斌抽抽嘴角,嘟嘟囔囔应了几声“哦”。
钟隐月走了。
望着他那一袭白色消失在视线里,陈博斌才松了口气。
他抓下头发上的泥团,又嘟嘟囔囔地骂了几句。
正自言自语骂得起劲,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这世界的一切是你定的?”
陈博斌正骂得上头,闻言想都没想,嘴上一快,马上就来了句:“是啊,除了我还能有谁啊?”
这话说完,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谁会突然跑出来问这个问题?
陈博斌心里一咯噔。
他转过头,一道玄色高高站在他身后。
魔尊乌苍居高临下地朝着他一笑,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陈博斌瞳孔一缩。
魔尊朝他伸出手,只听一声闷响。
——风声吹过,没有再响起任何声响。
今日天气颇好,秋高气爽,空中秋阳高挂,两侧树影婆娑。
此处,只剩下了一把佩剑孤零零地浸在泥地里。
四周没有半个人影了。
-
钟隐月回到了另一座山上的宫院里。
为了方便大家疗伤,这地方是第一个被修缮好的。
半月前血战结束后,一群人就在此处休养。
忘生宗的弟子们休养过后就去修缮自家宗门了,而没参加大会的弟子们赶来时血战已经结束,身上毫发无伤,自然也是赶紧去帮了忙。
没去帮忙的,就在此处照顾这些伤患。
血战之中,毕竟是沈怅雪最后一剑刺死了妖后,也是钟隐月说服了白忏收手,天决门的一群人无话可说,这半月里倒是老实得很,没再找茬。
云序长老在战中断了一条胳膊,每天上药时都杀猪似的惨叫,惨叫之余还不忘天天瞪两眼钟隐月,
让他知道这地方还有人看他不爽。
钟隐月当他是团屁,当没看见。
玉鸾山的三个弟子在这次血战里被青隐护得很好,虽说也受了重伤,但幸好是没缺胳膊少腿儿。
只是找茬的不只是云序,白忍冬这两日也时不时地挖他几眼。
钟隐月同样当做没看见他。
他匆匆回了宫院里,一入院门,就看见杀仙阁的人齐齐站在门口。
这一群人身穿玄衣,长身肃立。人不多,只有五六个人,但各个脸上神色肃冷,瞧着就相当不近人情。
为首那人正坐在院中一石凳上,闭目养神地静候。
听见钟隐月走进来的脚步声,她才睁开眼睛。
那一双眼淡漠地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眼中没任何情绪起伏,连一点儿所思所想都看不出来。
钟隐月也打量了她两眼。
此人姿态端庄,眉眼清冷。
虽是初次打照面,但钟隐月却立即分辨出了这是何人——这人就是杀仙阁的阁主,姜子眉。
姜子眉见他入院,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来,向他作揖。
钟隐月回以一礼。
钟隐月先开口道:“让姜阁主久等了。”
“这点儿时间而已,算不上久等。”姜子眉声音淡淡道,“此次仙修界可是出了大事。不单是鬼王之事,我一早本是为了乾曜长老之事来的。”
钟隐月笑了笑:“啊,的确还有此事。”
他说着,偏眸扫了眼四周。
除了天决门的人,还有几个其余山门的人在此处。
大伙都抻长了脖子想看热闹,一个两个都把脖子抻得跟大鹅似的。
鬼王白忏坐在另一处。见他回来了,他也站起身来,往这边走过来。
见他走来,钟隐月收回目光,笑道:“该解决的事,就逐个解决,姜阁主放心,我定会协力的。”
姜子眉点头:“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