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门下弟子此次也是大放异彩,定是长老日
后必定得封仙位,山天上有神星庇佑着!”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钟隐月被说得脸越发红了,哈哈笑着应着声。
忽然,有人说:“长老快看,宗主们上场了!”
此话一出,钟隐月立马在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里踮起脚尖,往那边抻长脖子一瞧,就见荀不忘和顾不渡走上了台子。
“瞧,忘生宗的左蕴也上去了!”
那是忘生宗的大弟子,也正是将温寒打得一掌就马上投了降的人物。
昨日,他才败下阵来。
他是这场大会的第三名,此时正站到了台边去,看着是领命过去,准备上台了。
“瞧这架势,宗主们是准备修缮两仪台,而后颁发彩头了,”人群中又有人说,“大会的前三名,向来能有万年法宝做彩头拿哩。”
连第三名都走到台边去了,想来就是如此。
荀不忘和顾不渡并肩走上台,而后两人互看一眼,交换了眼神后,点了头。
两人又各自看向面前。他们伸出手,灵光在手中出现。
从手中溢出的灵光化作数道光束,散在台上四方。很快,地上的碎石土块缓缓浮起。像是得到什么感召,它们追随着灵光,悠悠回到自己的地方。
场景美丽而恢弘,盛大而安静。被破坏成废墟的两仪台被灵光所罩,那些破碎的回到原本的地方。
不多时,两位宗主手中灵光消散,两仪台恢复原样。
“好厉害的法力……这么大的两仪台,片刻的功夫便修缮完了。”
“那可是大乘的宗主,必然的。”
人群中窸窸窣窣,钟隐月望着台上。
两仪台修缮好后,便有几人上了台去。
有忘生宗的弟子分别端着仙木盘上了台子,盘上的东西用红布盖着。
得了前三名的各大仙门弟子也上了台。
忘生宗的大宗主顾不渡向他们弯身低头,道喜过后,她转身向端着仙木盘的忘生宗弟子。
她将红布从仙木盘子上取下,将法宝一个一个亲手交给了他们。
她与每一个登上台的弟子都低声说了些什么。
等到彩头都交予完了,荀不忘回身向身后的弟子点了下头。
那弟子心领神会,便回身离开,走到台边的大鼓旁,咚地一声,敲响了鼓。
鼓声之中,站在那台上的沈怅雪回过头。他看向钟隐月的方向,朝他捧着手中灵光闪烁的法器晃了晃。
他压抑惯了的那张脸上终于有了些该有的色彩。
沈怅雪满面红光,眼睛里也闪闪发光。可他终究是规矩惯了,行事不敢太过张扬,便朝着他缩着肩膀,偷偷晃着手里的彩头。
钟隐月哭笑不得。他高高扬起手臂,朝他挥了两下,示意自己看到了。
沈怅雪便偷偷点了点头,又把脑袋缩了缩,偷偷笑了起来。
忘生宗弟子的声音在台上响着——
“本次仙门大
会,弟子比武,本日结束——”
“本次桂冠,天决门玉鸾山,弟子沈怅雪!”
“明日之后,为长老比武——”
-
弟子比武,至此便算作结束。
长老比武要待到明日。好不容易比完了一阶段,大会各方都想歇歇,便安宁了一下午——除了天决门。
乾曜门的院子里还在哭天喊地,嘶吼不停。
耿明机近日疯得越来越频繁了,动不动就一剑砍得地动山摇,连带着这一排天决门的院舍都跟着震三震。
这才过去两日,门中便有长老受不住了。
上玄掌门坐在院子里喝茶,茶刚倒了一半,隔壁便响起一声怒吼,随后咚地一声,大地一震,倒着的茶一阵晃悠,便从石桌上一跃而下,啪地洒在了上玄掌门的白衣上。
掌门两手扶着茶壶。
他看看茶壶,看看两腿间湿了一片的衣物,沉默良久。
耿明机又在隔壁大喊大叫,上玄掌门叹了口气,将茶杯从腿间拿起来。
还未来得及做些别的什么,突然,院门前砰地一声。
掌门一抬头,便见云序长老扭曲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他毫无礼数地走来,啪地一拍桌子,怒道:“掌门!你便这般放着乾曜师兄不管吗!”
上玄掌门朝他眨巴眨巴眼。
“我何时没管了?”他说。
“你何时管过!?”云序长老怒得又一拍桌子,指着上玄院边上的乾曜院就喊,“师兄前几日遭心魔吞噬,掌门不说为他净心也不说为其布阵,竟连插手之意都没有!就这般……冷眼旁观!?”
“何成荫未与他净过心么?”上玄掌门问。
前代乾曜的名字一出,云序一怔:“啊?”
“他的师尊,何成荫。数百年前,他早不知为他净心了多少次。”上玄掌门把刚拿起来的茶杯放远了些,又拿过一旁十分有眼力见的弟子递来的毛巾,低头细细擦拭着衣物,“若是净心有用,他万万不会到此地步。”
“况且,你也真是会为难人……我这个样子,瞧着像是能为他净心、布阵,插手此事之人么?”
云序哑口无言。
照掌门这个修为几乎没有的情况,若是贸然插手耿明机入魔之事,入了隔壁那院,没被当场砍死都是好的。
“你瞧,你也知道。”掌门抬眸一瞥他的神色,“你若有心,大可现在就去寻乾曜,为他做一些事,而不是到这儿来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