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柒拾陆(1 / 2)

钟隐月带着沈怅雪走进上玄山宫的时候,其余人都已到了。

他一进屋,所有人都看向他。

钟隐月在万众瞩目的目光里,神色淡然地领着沈怅雪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最后落座,座上其余人没有多说什么——若换做之前,肯定要有人出言训他不知礼数了。

如今却没人敢多说。连掌门也只是清了清嗓子,说了句:“人既然到齐了,那便开始吧。”

语毕,他就开门见山地说起了正事,“这几l日,我派灵泽与我门中弟子,回到那秘境之地查探了一番。在那处,他们发现了……妖后之物。”

闻言,座上数人惊骇:“妖后之物!?”

“这怎可能!”广寒长老惊得站起,“掌门,此事可是真的!?您可亲眼确认过那物件了!?”

“我已亲眼验过。”掌门声音冷静,“那的确是妖后之物。鬼哭辛身上所持法器不多,信物也少。那骨玉更是全天下只有她一人拥有,其上的花纹是她自己雕刻,更是用她自己的妖气加持过,玉中冤魂无数,才能有那般鲜红涌动的血色,世间无人能仿……定然是她的。”

说到这儿,掌门顿了顿,才继续道,“所以,前几l日的秘境之事,恐怕皆是妖后所为。”

广寒长老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半晌,他退后两步,啪地一屁股坐了回去,瘫坐在了位子上,目光失神。

座上其余人也是神色各异。

好说歹说是天下第一仙门的长老,倒是无人失态或不依不饶,可各人眼中都各有不安闪过。

毕竟妖后恐怖如斯。

钟隐月淡定地拿起茶盏来,喝了半杯茶。

一时间,众长老间沉默不语,宫内安静得都能听到门口有弟子正在扫台阶。

又过半晌,白榆长老终于语气沉重地打破了沉默:“掌门,百年前,掌门与那妖后一战,当时已尽废了她全身修为。虽说不知她生死,近些年她也不知所踪了……可,既然修为尽废,又怎会这么快便能卷土重来?”

旁人闻言,立即如梦初醒:“是呀!掌门,不论修为从前如何高深,那妖后可是被掌门废了修为!这才区区百年,她怎会……”

“我都明白。”上玄掌门声音更是低沉,“可她,就是来了。据灵泽所报,那处秘境,也多了许多妖气……想必,她是真的,回来了。”

“虽说,无法相信,可若是有人,暗中助她,帮她在百年里,重铸修为,也不是全然不可能。诸位是否记得,鬼王白忏,也闭关数十年了?”

众人心中一惊。

灵泽明白了他的意思:“掌门的意思是,白忏闭关只是表面,实则是助妖后重铸修为去了?”

上玄掌门微微点头。

云序长老干笑出声:“这怎么可能!虽说妖鬼魔都是歪门邪道,可他们并不是同心协力的!百年前他们开战,也并非是同盟而起啊。是鬼王率先开

战(),其余两方都是觉着好玩才参战罢了!鬼王怎会——”

“你傻了吗?”

云序长老一顿?()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偏头看向突然张嘴说了这句话的钟隐月。

钟隐月叹了口气,终于听不下去了。他放下茶盏,道:“白忏素来野心勃勃,想杀尽人间修士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既然在百年前见过妖后的实力强劲,那他为了再次开战,特地去助其重铸,岂不是理所当然?”

“既卖了人情,又拉拢了人心。即使妖后不上他的当,不会忠心于他,也算是欠了他一大笔债了。届时,她便得顺着白忏来。这番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白忏为何不做?”

云序长老哑口无言。

钟隐月望着他这副脸色铁青的模样,心中只觉好笑。

在这本书的剧情后期里,鬼王和魔尊的确都是想再与仙修界开战。就是因为这些破事儿,他们才重伤了白忍冬,又为了救白忍冬,沈怅雪才会去了秘境。

钟隐月刚穿那会儿就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了,心中倒是没多惊诧。

“妖后来都已经来了,若真如掌门猜测的这般,这次出手说不定便是替鬼王白忏做事。”钟隐月说,“开战前先除乾曜门,估计鬼王是这么打算的。师兄,看来你还是名声在外,鬼王很怕你。”

钟隐月说着,瞥了耿明机一眼。

耿明机没说话。他也掀起眼皮瞥了钟隐月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淡然端起旁边的茶杯来喝了口。

钟隐月有些诧异。

今天怎么这么老实。

平常给他个舞台,他不都得噼里啪啦跟个炮仗似的炸来炸去的吗。

一刻钟后,长老们纷纷从上玄山宫中走了出来。

众长老商讨了一刻钟该如何应对,可却什么都商讨不出来。

“说了半天,结果什么有用的都没说出来。”

广寒长老忧愁着叹气。

钟隐月跟着灵泽,在广寒长老后头走出了山宫。

闻言,灵泽说:“这也没有办法。虽说知道了我们这次秘境之行出了这么大的变数,是妖后在背后所为,但我们所知的也仅此而已。我等还未见过她如今的真容,也不知她如今的实力高低,就算想要行动,也不知她身在何处。掌门说得不错,眼下也只能静观其变。”

“我自是知道是这个道理,只是……实在令人心急。”广寒长老再次叹气,“妖后如此恶劣之人,明知道她又出世祸害人间来了,却只能袖手旁观……这次秘境,若不是有玉鸾师弟在,乾曜师兄门下那些孩子,这会儿定然是都出了大事了。”

他边说边把目光投过来。

钟隐月笑了笑:“师兄谬赞,我并未做什么,都是青隐师姑靠得住罢了。”

“师姑也是玉鸾门中的人,自然是师弟的功劳。”广寒长老说,“说起来,白弟子如何了?”

钟隐月依然保持笑容:“一切都好,多谢师兄挂怀。”

“他这次也受了惊吓,师弟一定要多加关心。”广

() 寒长老意味深长,“虽说这次秘境惊险至极,但白弟子在这次秘境之行里,表现也是不错的,师弟可千万要珍惜他,好生教导。”

钟隐月笑了笑,作了一揖,不做应答。

他刚要出言告辞,山宫里走出来了一名上玄弟子。

弟子迈出门来,唤了他一声:“玉鸾长老。”

钟隐月转过头。

弟子向他行礼:“上玄师尊请长老回宫一叙。”

钟隐月立刻迷茫了。

掌门这意思就是让他回去,跟他还有些事要说。

钟隐月心中立即有了猜想,登时有些咯噔,隔了会儿才应下声来,往回走去。

沈怅雪作为随行弟子,一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这会儿,他也跟着钟隐月往山宫里走去。

刚迈出几l步,这上玄弟子突然抬起手,拦下了沈怅雪。

弟子朝他歉意笑了笑:“师尊有命,请沈师兄在外静候。”

沈怅雪:“……”

刚迈过门槛的钟隐月:“……”

掌门这么要求,沈怅雪不敢违命,钟隐月也不能强硬要求。他便把沈怅雪留在门外,独自一人进了山宫里。

山宫内,掌门仍然端坐在案前。他身旁已上来了几l个弟子,弟子们正在给他斟茶。

他案前,耿明机还坐在座位上,翘着一只腿,右手搭在椅子扶手上,食指一下一下哒哒地轻轻敲着,仿佛在等谁一般。

耿明机微闭着双眼。听见动静,他抬起眼皮瞥过来了一眼。

瞧见钟隐月,耿明机冷笑了声。似乎是等着看一出好戏似的,耿明机那张脸上多了许多幸灾乐祸的意味。

钟隐月的眼神在他身上一扫而过,而后瞥了眼他身后的窦娴。

窦娴与他对上目光,愤愤地一瞪他,又立刻别开了目光,仿佛多看他一眼都嫌脏。

钟隐月不以为意。他走到掌门案前,作了一揖。

钟隐月开门见山:“掌门唤我回来,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