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赵宴的手绑住并不是为了在他身上留下伤害,南解乌只是想更直白地观察他的状态。
当然,也许有一点点想要看皇帝陛下受苦的恶劣心思。但真的只有一点点。真的。
按照系统的说法,气运点已经加在了赵宴的身上,他的腿也在暗暗修复,只是效果暂时不明显,还要等时间。
对于双腿有希望恢复的人来说,复健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太久不使用,肌肉萎缩,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尝试自如操作肢体。
南解乌在鞭子上裹了几层厚厚的软布,将它放进赵宴萎缩的大腿肌间:“陛下,夹好了,如果鞭子掉下来,臣妾可是会生气的。”
赵宴都懵了,要不说男人怎么是被下半身支配的物种,他惊觉自己又落入了南解乌的圈套,面沉如水:“爱妃想要如何?”
要不说怎么做了这么久的皇帝,赵宴一旦冷静下来,还是格外有威慑力的。腿间的鞭子还没有落下去,他下意识想要夹紧,却无论如何也使不出力气。
与此相比,南解乌绑他双手的丝带可就好解多了,赵宴只需要轻轻用力,便能扯断这丝绸,狠狠掐住贵妃近在咫尺的细长脖子。
“陛下不要生气。”南解乌朝他一拜,“臣妾近日钻研医书,发觉对待双腿患有残疾的病人,有些方法可使他们恢复,虽说无法再如从前般健步如飞,但经过训练,久而久之,也可以正常站立。”
赵宴的反应却不如南解乌所设想的那般高兴,他轻喃道:“正常站立?”
赵宴的睫毛又直又长,蹙起眉时,那睫毛就像是打下来的一簇阴影,让眼光多出几分似惑似怒的威压:
“莫非爱妃觉得,孤如此,便是不够正常了?”
南解乌:“臣妾绝无此意。”
赵宴:“既如此,孤这双废腿也妨碍不着什么,莫是爱妃嫌弃孤?”
南解乌头都大了,赵宴心思阴沉敏感,旁人一句话便能轻而易举地触怒他,惹来杀身之祸。如今自己这是碰到他逆鳞,才引来如此争端。
对待这种位高权重的领导,自然要像对待易碎品一样,哄着捧着。
但南解乌何许人也?鞭子都敢抽到南迦王身上,对待一个赵宴,单是自保,早已花费了他太多耐心。
既然如此,南解乌也不介意来剂猛药:“是又如何?”
南解乌:“从前身在南迦,臣妾也幻想过未来的夫君是何模样。臣妾不会想到,如今会入宫成为陛下的妃子;既然已为夫妻,家乡迢迢,陛下便是臣妾唯一依仗。
“如今前朝混乱,东宫空悬,臣妾痛极忧极,夙兴夜寐,唯恐陛下空伤龙体,不能维持我百年夫妻之夙愿,是以爱之深,鞭之切。若陛下要因臣妾之忧而惩戒臣妾,将臣妾打入冷宫,那便如陛下所愿……”
他跪在地上,朝赵宴行了个大礼:“臣妾自请去冷宫,以报陛下宠幸之恩。”
005在南解乌脑海里尖叫起来:【宿主你在说什么!撤回!
快撤回!】
南解乌回它:“闭嘴。本宫自有打算。()”
赵宴盯着那跪在地上的孤傲清瘦身影,僵硬道:“爱妃请起。是孤误会了你……?()?[()]『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不。”南解乌打断他的话,又行了个大礼,痛心道,“臣妾不被陛下取信,已是废妻,恳请陛下给予臣妾幽静之所,对庭中桂树一了残生。”
赵宴的脸皮开始抽搐起来,他见南解乌一副痛心疾首不愿起来的模样,内心怨怒早已消散,又怎么可能真的将人打入冷宫?
“孤……”他咬牙道,“孤夹紧就是了,爱妃不必如此。”
听闻这话,南解乌立刻麻利地抬起头站起身,掸了掸袖子,笑意粲然:“陛下早如此不就好了?”
对方朝你撤回一条辞职申请,并踩在了你的头上。
赵宴看着那张美艳动人的脸,顿时又爱又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面无表情地用腹肌使劲,努力把鞭子夹紧。
005看着暴君一副被驯服的模样,又学到了一招,不免心服口服:【主儿聪慧。】
南解乌的手段当然不止如此,内室中心有一立柱,有半臂之粗。他身着一身南迦衣裙,华丽厚重,光是衬裙都有半斤重。
赵宴只以为这是他偏好,正不知南解乌又有何花招,此时见他走入那立柱后面,细白的双手忽然攀上那柱子,朝他一笑。
赵宴被笑得心旌摇荡,抿了抿唇,方才饮下的陈烈佳酿在血管里游走,烧得人神志不清。
南解乌轻巧地绕着柱子转了一圈,从另一侧探出头,乌黑发丝顺滑地从肩头滑落:“陛下可曾听过异域勾栏里的脱衣舞?”
赵宴正分神控制那鞭子,鞭子却总是一点一点滑落,眼见着要脱离控制,他疑心自己听错了:“脱衣……?”
南解乌:“陛下每夹够半炷香,臣妾便脱一件衣。如何?”
赵宴没有明说,喉结滚动的频率却显示他没有表面上那样平静。
却见那美人再次一笑,从桌上倒了一杯烈酒,袅娜地靠近赵宴,将他半搂进怀里,递上酒盏:“陛下……”
赵宴靠在南解乌胸膛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爱妃可真是不怕孤。孤的帝王威严,放在爱妃这里,却什么都不是了。”
“那陛下愿意吗?”南解乌道,“同臣妾在一起时,只是做一对同飞同乐的鸳鸯。不去想那什么家国,什么前朝,只是做一对寻常的夫妻。”
赵宴:“爱妃便是这样想的?”
南解乌笑了笑:“自然。”
赵宴笑了一声,就着他的手饮下那佳酿。
他的额头和鼻尖因为用力而出了细密的汗珠,此时还有力气同南解乌调笑,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半炷香过后,那鞭子的尾巴卡在腿.间摇摇欲坠,赵宴咬着后牙槽,南解乌果然信守承诺,一件火红的外衣沿着身形落下,堆在赤裸的脚边。
与此同时,他从脑后拔下一根簪子,一头丝绸般的黑发如水滑落,遮住了微微裸.
() 露的胸膛。
赵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美人抬起眼睛,冲他笑了笑,轻盈地走到赵宴身前:“陛下。还要再坚持吗?”
“爱妃……”赵宴呼着气,他的腰和大腿一起麻木了,不知道鞭子还没掉落下,是腿的功劳,还是南解乌将它塞得太紧。
但此刻,赵宴只希望自己的废腿能够用力、再用些力。
南解乌垂眸看他,除了腿,赵宴其实不如一般的瘸子那般缺乏锻炼,上半身很有些肌肉,胸口有些陈年的旧伤疤,尤其在接近心口的地方,横亘着一串乌黑的疤痕,应是流矢所伤。
他的皮肤应该是天色的蜜色,没有多余的毛发,汗液淋漓,犹如抹了一层蜂蜜。如果光看上半身,倒是很有男人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