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绝望的前奏,我听见自己的哭腔,在声带压抑不住的震动中,低沉含混的咕哝。
弗拉基米尔仿佛毫无触动,他淡然地望向我,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所以,你想杀了我?”
不再给予宽恕,他的默认是揭露真实的残忍,坍塌的洪流化作澎湃的大雪,将我彻底淹没。
你会付出代价的,弗洛夏。
现在该你受罚了。
弗拉基米尔没有得到答案,因为我已经说不出一个字,口中是弥漫的痛苦,我怕我一张口,就是刺耳的惨叫。
他得不到满足地继续向我逼近,我退无可退,只听到他说:“放箭啊,如果你想杀死我,就瞄准这里。”
他点了点额角,一副随意的漫不经心的样子,然后一步步靠近,不断缩短距离。
别过来,我低声警告,睫毛湿漉漉的黏在一起,我的呼吸变得粗重。
“放箭啊!”他忽然大喊,我被吓得差点松手——手臂的颤抖加剧,箭头反射出冷光,尾羽陷进指腹,止不住的摩擦关节,灼热的烧疼感让我快要筋疲力竭。
怎么可能办得到······
张声势下赤裸裸的怯懦,让我眼睁睁看着弗拉基米尔走到我面前。
他的肩膀抵住箭头,手指捏住抖得不成样子的箭杆,冷冷一笑:“塑料的箭头···”他轻松地抽走箭,几分嘲弄的口吻:
“···弗洛夏,想要杀了我,你得再狠点心。”
我呆愣愣地昂着头···太蠢了,像个没脑子的笨蛋。胳膊瞬时卸力,空弦撩起碎发,抽打在耳垂上,火辣辣的疼。
无力地垂下手,放任弗拉基米尔的气息撕开雪的寂寥,强硬地将我包围。小臂还在微微发抖,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杀了他,大概会比现在痛一万倍吧。
弗拉基米尔没有温度的手指沾染着冰雪的气息,晕开在鼻尖,就在他即将碰上我前,我闪身躲开,没看见身后半埋在雪里的枯木,一个踉跄,我失去重心,狠狠地摔倒在地。
心脏紧窒一瞬,我瞪大了眼睛,在脚腕处弥漫上的疼痛中,我扭曲的视线中是他冷漠到极致的眼神。
他的手还留在半空中,但平静的表情破裂了,他顿了一下才收回手,然后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为什么这样看我?
为什么是这样冷淡的目光?
捏住心脏,快要死掉的痛苦让我弯下腰,来抵御身体的痛。
世界变得模糊,我听不见外界的声音,除了我难以承受的呼吸,吞入刀片一般的低吟,我痛得忍不住开始发抖。
张着嘴,冰冷的空气混合雪花钻进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
接受惩罚吧,弗洛夏,你将爱意献上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机会,你伤害不了他,你不再有那个能力了。
眼泪越来越多涌出来,他似乎轻轻叹息一声,接着弯下腰想要扶起我。
“走开!”我随手扔出短弓,砸在他脚下,“别碰我!”弹起的弓滚到他身后。
我随手抓起身旁的雪,一下又一下毫无章法地砸向他:“都是你的错,都是你。”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