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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用多大的力气,仍像一只弱小的鸟儿无奈地扑楞。

我抬起脚向更高的地方走去。

沉重的水汽开始变得稀薄,我终于不用像刚从水中走出,沉甸甸的负重。

我让自己乐观一些,你知道的,弗洛夏,这里都是假的,你还没有醒来。安德廖沙是假的,索菲亚也是,他们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即使不相信自己,也不要怀疑他们。

将恐惧深深埋入西伯利亚平原肥沃的土中,我跌跌撞撞地走向河洛厄斯山脉的顶峰。干燥的明亮穿插过不再浓密的云杉树冠,照耀在湿漉漉的脸庞上。

或许我能看到截断了山脉,奔腾壮丽的奥卡河,翻滚着洁白的水浪,喧嚣着叫嚷着生命的高歌,绵延到天空尽头的伏尔加河,或者是看不到,摸不着遥远而神秘,冰封千里的北极冰盖。

喘息,让奔跑越发真实。

然而,只一秒,世界再次发生改变。

没有卢布廖夫幽深的森林,没有安德廖沙,没有我在那个世界里熟悉的一切。

仅仅一次眨眼,我的双腿还保持着努力向上攀爬的动作,两只手还得时不时挥开眼前锋利的枝叶,虽然不会受伤,但我无法忍受,它划过皮肤似乎能割下一层皮肉的毛骨悚然。

瞬间向阴郁的绿色告别,被粗暴地塞入另一个地方。

我僵持着怪异的姿势打量着突然出现的新世界。

上了年代的老房子,每一处缝隙里都无不透出时光的痕迹,但依稀还是能从精致的刺绣桌垫,水晶碎琉璃勾结成的流苏窗帘看出,以前这幢房子的华丽辉煌。

现在的主人显然没有花心思在房子上,繁复精美的吊灯上蒙着厚厚的灰尘,柔软的毛缕绒面桌布干硬的打结,木门精致优雅的花纹似乎被一次次剧烈的开关破坏,留下难以忽视的裂纹。

而且,有意无意的,画面似乎加上了老照片的滤镜,显得古朴而怀旧,甚至从灰蒙蒙的窗户向外看去,连天空都是陈旧的暗黄。

这是哪里?

我的大脑微微发痛,似乎触及到了核心的神经,将熟悉的不熟悉的统统装入大脑,迅速的核查比对。

似曾相识的画面。

——“Déjà vu”

也许是海马效应的浮现,要知道我的想象力一向出色,比起常人,我大概拥有超越了数字限制的幻觉记忆,这个理由可以更好的抚平大脑迟迟得不出答案的焦躁。

“砰!——”

撞击的清脆声从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

我不假思索地快步走过去,这不像是惯常畏畏缩缩的我,这是我的世界,没人能伤害我,至于深入骨髓的恐惧,或许已经在幻想的卢布廖夫长成了雄伟的参天大树。

我放轻脚步,仍然抵挡不住年岁已高的木质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shen呻 yin吟。

咕噜咕噜的摩擦,在低沉的碰撞里重归安静,随着我的靠近,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炸裂般响起。

“滚开!离开这个房间!!!”

“该死的!你怎么不滚开呢······你想呆在这里吗?!!小蠢货!连你也想赶我走······”

几乎是第一眼,我就知道了她是谁。

弗洛夏的妈妈——莉莉娅。

是啊,根本不是玄妙的既视感,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弗洛夏混乱的记忆里的一个场景,在深夜的梦境里不断闪回出现,又被小心翼翼地埋藏起来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