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沈问埕和他颇正式地握了一下手。
“我总觉得咱们有机会认识,没想到在这儿,”江文序不像沈问埕是知识技术取胜,从游戏开发起家的,他最早做物流,什么三教九流没打过交道,最早抢生意的时候更是见过了人性最底色,看起来确实比沈问埕沧桑不少,“刚还问我妹,你比我小几岁。”
“没几岁。”沈问埕答。
“看着小不少,”江文序寒暄到半截,问了句外公,“您是要回去,还是再晒会儿太阳?”
外公拿拐杖指了指胡同外头,说着“你们聊,你们聊”,笑呵呵走了。
两个男人惺惺相惜,话一句接一句,从院门口到前厅圆茶几旁,江文序将他让着落座,正问到他再创业的事儿,早就财富自由的人了,何必再折腾。没等沈问埕答,他又笑着说,也理解,年纪也不大,想要的就是一次次创业成功的成就感。
沈问埕倒是认真说了句,社会发展快,创业有时候也是为了跟上时代。尤其对他这一开始就在互联网行业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你怎么不说话?”江文序看了一眼妹妹。
姜桡好笑,撑着下巴,看面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我又没创业,有什么好说的。”
江文序也笑:“我多余了?”
这要不是他打岔,是不是刚就是一场久别重逢的拥抱了?
姜桡继续撑着下巴看哥哥。
江文序英雄气短,低头一笑,利索起身,让地方。他朝外走的时候,说了句:“晚上我叫了火锅到家里,多加一个人的炉子,就在家吃吧。”
“我晚上有事。”沈问埕对姜桡说。
“他不在家吃。”姜桡高声对哥哥说。
江文序一回身,既意外又不意外,最后只是一笑:“都是大忙人。”
江文序两手插着兜,走了。
姜桡目光调转回来,正落到他的一双深潭水似的眼睛里。
沈问埕手撑在桌边沿,微微倾身近了一点儿:“怎么自己看着,没叫人专门过来?”
“外公的事儿,我和我哥谁有空都自己盯着,”她笑,“谁都不如家里人上心。”
成年人有事业的,都明白时间就是金钱,尤其越是成功的每分每秒都价值千金。但过尽千帆才能明白,有些陪伴是无价的。
“我每次在院子里忙活,外公就乐意在一边儿看着,他也想我们,就是不说,怕耽误我们工作。”她又道。
沈问埕本是随便问了句,却因为这话带出了真实情绪,这些年在外,难得回一趟故乡。
姜桡见他不语,想到他还从未聊过家里。
上一回还是董善透露了两句,讲的也都是家里的兴衰起落,父母兄弟姐妹都没提过……“这种得什么?”沈问埕毫无征兆地问,说话间,像起了极大的兴趣,起身走过去。
“君子兰。”她刚要往下介绍花架上的植物,瞥见桌上不知何时多了的首饰盒。
盒子已经打开了。
一对儿红色耳坠,形如禾穗状,暗红色的瀑布一样洒在盒子里。沈问埕好似和他无关一样,正微躬身,看花架上的一盆盆君子兰。
她一见上头的鸽血红主石就知价值不低,见那盒子上的设计师名字,想到前两天他出差去广州……估计是碰上了私人品鉴会。
姜桡没想到一次挺普通的差旅回来,他都会带这么上心的礼物,她的手指轻拨那一层层瀑布似的耳坠,想表达开心,又想不出用什么话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