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时,就是一步步往后退,才退到任人欺凌的地步,如今就算有人来拉她,她也绝不退缩。
太夫人任由族中如何劝说,却依旧没有半点要改口的意思。
此时也有人看向沈姨娘,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姨娘是什么牌面上的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今日大堂之内,除了显国公府正经亲戚,就是平常来往密切的达官贵人,姨娘如此安坐,岂不是给所有人没脸?您即便受了拜堂成亲之礼,又如何能安心呢?”
沈姨娘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听到这话虽然觉得在理,但屁股依旧没有挪动一下,而是朝着那说话之人尴尬一笑。
说话之人也愣住了,压根没想到这姨娘脸皮这么厚。
楚玉头戴花冠,在大堂中央站了已经有一会儿了,听着这群人叽叽喳喳,只觉得吵闹的很。
“喜娘,还到底还拜不拜堂?如果不拜,我这就走。”楚玉说道。
喜娘也怕了她的脾气,赶忙朝着太夫人望去。
太夫人立马给赵嬷嬷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早有准备的婆子上前,将带头发火的长辈和几个言语不断的亲戚全都强硬地扶了出去。
“三叔太爷,您是哪里不舒服?太夫人请了大夫就在偏厅候着,我这就送您过去看诊。”
三叔太爷嘴里喊着“我没病”,但一堆人簇拥着,莫名其妙他就出了大堂。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堂那边已经开始高喊“一拜天地”了。
楚玉倒不是和大公鸡拜堂,也不是和新郎的兄弟拜堂,那头牵着的人是显国公的某位庶出妹妹。
拜堂流程走完,楚玉被人扶着进了新房,沈姨娘在大堂里面也坐不住了,请婆子帮忙引路将她送到楚玉身边。
倒是太夫人,还在被所有亲眷围着,一直在指责刚刚发生的事。
太夫人也很干脆:“我儿重病在床,如今显国公府入不敷出,每年拨给族中的银子怕是要减半。”
这话一出,一群人立马安静如鸡。
他们这些人和显国公府的亲戚关系本就在逐渐走远,又不是每家每户都家境殷实,他们中许多人都还等着族中银子接济。
况且,他们平常最重要的日常活动,就是在显国公府打秋风,如今直接惹恼了当家主母,哪里还会有好果子吃。
他们此时银子少了,姨娘坐大堂的事也结束了,简直是面子里子全丢了,一时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想清楚之后,他们就忍不住开始迁怒罪魁祸首:郑四爷。
只是郑四爷如今还是有很大概率在未来继承侄子的爵位,因而他们也只敢拿眼神瞟一瞟,压根不敢说任何酸话,心里又觉得更憋屈了。
郑四爷此时脸色也很难看,他没想到这个长嫂还是如此有办法,不仅将显国公府治得跟铁桶一样让他完全没有下手的机会,今天这局面竟然也真的被她稳住了。
哪怕不少达官显贵因为姨娘坐主位的事愤怒离席,但损伤显国公府的颜面,对昏迷不醒的侄子伤害有限,反倒是对他这个还在朝廷任职的人伤害最大。
楚玉进了婚房之后,自己掀开红盖头。
“我饿了,请你们给我弄点吃的,我胃口大,多准备一些。”楚玉理直气壮地对着房间里伺候的下人们说道。
她也没有任何羞涩之态,不像个才嫁进来的新娘子,反倒像是她在这房子里住了几十年一样。
楚家倒是给楚玉准备了陪嫁下人,但楚玉觉得与其被他们安钉子,还不如干脆不要,因而只是拿着仆人的卖身契又和楚家两口子换了一笔钱。
显国公昏迷不醒之后,他住的这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都是经过太夫人数轮筛选之后留下来的忠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