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香不由?讶异,“王夫人?”
王氏怎么会忽然想到郑文君。
谢姝道:“嫂嫂你不知?道,我舅母过往是个极会打扮的人,眼光也?出挑,我娘以往还未出阁时,每日衣服妆容,都是我舅母给她?搭的,后来我娘嫁给我爹,也?就少?有机会了,再后来我舅母又因我三姐的事情郁郁好些年——”
贺兰香听得正专心,王氏起身咳嗽一声?:“天色不早,该上路了。姝儿,进宫以后,管结实?你的嘴。”
谢姝立马会意,不再往下说了,撇了撇嘴挽住贺兰香的胳膊,赌气似的,“嫂嫂和我一车,我娘自己一车。”
贺兰香笑着应下。
内心的狐疑却越起越大。
三姐的事情郁郁好些年……王朝云出过什么事?
她?未多问,与这母女二?人出门上了马车,前往皇宫。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马车停在朱雀门外?,三人下车改为盛坐软轿,前往内廷西内苑。
宴席要?在酉时二?刻开始,中间的时光,女眷们都要?在西内苑打发。
贺兰香本就没?睡饱,加上宫道沓长,在轿子里不自觉便打起了瞌睡,直至轿子落下,细辛多喊了她?两声?,方悠悠醒来。
下了轿子,她?头脑还未清醒,只听谢姝一声?兴高采烈的“舅母!”,顿时把她?惊回了神,放眼望去,只见西内苑中雕梁画栋,假山绕水,溪流潺潺,溪边亭台林立,里面坐满华服贵妇,或下棋,或赏花,促膝长谈,笑语晏晏。
郑文君便坐在左手边的水榭中,正与同样身穿诰命服的命妇说话,闻声?转脸一望,顿时眉目生笑,起身迎去,与王氏问好。
正寒暄,郑文君注意到谢姝的装扮,欣喜道:“姝儿今日穿得真好看,跟从画上飞下来的仙女一般。”
谢姝高兴,将贺兰香推到身前,“都是我嫂嫂的功劳!”
贺兰香乍一对上郑文君温和善意的双目,短暂失了下神,之后便福身行礼:“妾身见过夫人。”
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托扶起了她?,郑文君道:“你我同有诰命在身,到了宫里,更加理?当平起平坐,切莫如此拘礼,有失身份。”
贺兰香噙笑应下,心中苦里带暖,百味掺杂。
“近来身子可还安好?”郑文君关切道。
贺兰香:“有劳夫人挂念,妾身一切都好,孕吐也?缓解不少?,比以往舒服许多。”
郑文君:“那就好,心平能?愈三千疾,其实?人只要?想开些,身子自然也?就舒坦了。”
谢姝看看贺兰香,看看郑文君,颇为奇怪地说:“真是怪了,怎么咱们四个站在这,反倒你们俩像母女,我与我娘便跟敌人似的。”
王氏冷笑一声?,“今世的母女,前世的仇敌,想来你娘我也?不知?上辈子怎么得罪了你,今生得你这么个小孽障前来报仇。”
眼见这娘俩又要?唇枪舌剑交起锋来,郑文君看着贺兰香,轻款温柔地道:“姝儿说的没?错,我倒很想得这么个漂亮的女儿,每日里光是看着,心情便好,怎么疼都疼不够。”
贺兰香内心一震。
刚刚谢姝那句话说出口,她?其实?是惶恐的,因为她?害怕郑文君会嫌她?出身风尘,厌恶与她?相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