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呼吸一沉,刚回归的理智再度崩塌,抓住那只手抵到唇边,张口?用犬牙用力?咬了一下,倾身便覆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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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御街万籁俱寂,唯车毂的滚动声沉闷作响,碾压石板街面?,留下浮尘飘散,被风卷携。
车厢中燃了龙脑香,香味温和清正,压下了沾在衣带上的糜乱甜腻。贺兰香困倦至极,从上车便在阖眼养神,容颜隐在烟丝后,妆容完整,脖颈光洁,与进宫时?毫无区别,只是衣服潮湿了些。
“奇怪,”春燕发现端倪,小声说,“主子头上的簪子怎么少了好几根?”
细辛道:“兴许是被主子随手赏给宫人了罢,别说话了,当心扰了主子清净。”
两个丫鬟的声音响起又停下,车厢恢复寂静。
寂静里,贺兰香耳边仿佛又出现簪子被颠落地的脆利闷响。
究竟落下几根簪子,她根本无从留意,她只记得那声音在耳边萦绕不绝,清晰地提醒着她,她在干什么,在和谁一起。
画面?历历在目,贺兰香长吸一口?烟气,颈线在吸纳时?不自觉地拉长,一如她在最后,头脑一片空白?地颤栗时?。
谢折。
真?是个混蛋。
她居然差点吻上那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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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贺兰香当即命人烧水,她等不及沐浴。
水烧好抬到房中,她泡在水中,把在宫中留下的气息全部洗了个干净,更换下来的衣物被她直接扔了,胭色亵衣绽满白?梅,感?觉多看一眼她人都要发疯。
洗完擦干净身子,因北地过于干燥,她还得涂上一层厚厚的养肤香脂,给头发敷上桂花清油,待忙活完,天都快亮了。
她伏在枕上,听着耳边隐约传来的鸡鸣,混乱的头脑总算在困倦下变得安静,懒懒打了个哈欠,柔款款道:“我要睡上一整日,谁都不得打搅,否则我就要杀人了。”
细辛春燕自是应下,别的不说,她们主子的起床气她俩心里还是有数的。
窗外?,山茶花树在晨光里舒展枝丫,碧叶摇曳,荡漾出一片清风翠影,光影投入室内,穿过玉屏字画,轻纱般笼罩住榻上美人,细吻她眉目。
贺兰香也不知梦到什么,眉头总不由蹙紧,一副难耐煎熬之色,反复几次才堪堪睡熟,神情?放松平和下来。
再醒已是晌午。
细辛算好了她大约这?个时?候会?醒,特地命厨房提前将吃食备上,贺兰香睁开眼,梳洗完便可用饭。
可贺兰香实在没什么胃口?,燕窝羹都快用勺子搅成稀泥了也咽不下去一口?,眉头蹙着,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便问:“对了,吴娘子早上来给我请平安脉了吗?”
细辛道:“本来是要的,不过她家中好像出事了,临时?跟我告假回家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贺兰香眉头越发拧紧,“家里出事?”
她心里隐约腾起不祥的预感?。
下午日落时?分,吴氏总算回来,却是专程来给贺兰香辞行的,说是家中男人骑马摔断了腿,眼下需好生?照顾着,她顾着家里便顾不得她这?里,只能请贺兰香另外?找人。
贺兰香将吴氏好生?安慰一通,让她放心回家,王氏那边她会?去解释,让她不必担忧,临走?还往人手里又塞了把金瓜子。
这?回吴氏没再回绝,含着泪应下,千恩万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