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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法家,他不由得想起前世曾在史书上看过:按照商鞅制定的律法,秦国身高凡是超六尺五寸的男子和超过六尺二寸的女子,都要主动向官府登记名字,以承担一个成年秦国人的法定义务:服役。

第一次服役时间为期一年,通常是干点修城筑墙挖渠的杂役之事,如果是成年男子,有时还需前往军营接受战场专业培训。服役期间,朝廷会提供食宿,还会发放工钱,这一点在古代来说,还是有几分人性化温情的,可见,法家秦律之中亦不乏一些公平条款。

然而,商鞅立法之初心,是为“强国弱民”,是为驯服百姓安心事农,是为集举国之力供养军队。所以,总体而言,这些律法展现出来的,更多是让老百姓感到惧怕和无措的一面。

变法后的秦国严格打击商业,以农业为百业之首,因而在这片土地上最多的庶民群体是农人。

为防止农人四处流动以耽误耕种秋收,商鞅又设置了五户一伍、十户一什的户籍制度,百姓等闲不得离乡,若有要事离乡,需找村中里正和亭长开证明,再拿着以木刻成的身份证“验”和离乡证明“传”,才能顺利前往目的地,远不如燕赵游侠儿那般肆意自由。

除此以外,还有诸如“偷采不足一钱的桑叶,便要服役三十天”等涉及方方面面的严苛律法,秦国便以吏为师,让各郡县里正组织乡里百姓熟读日常法规,以免不慎触法被罚。(3)

自商鞅以竣法管教庶民后,秦国的百姓就成了诸国百姓之中,最为“乖巧”听话的,他们勤勤恳恳在八百里秦川平原上耕耘,为国家源源不断提供后援支持。

可是,在冰冷的史书记载中,这些秦人至死也没能过上一天安生的好日子:六国打完了,还要打匈奴,打百越…后来,始皇帝去世了,扶苏也死了,胡亥即位了,日子比从前更难熬了...再后来,连秦国也亡了,新的诸侯再次开启战火纷飞,他们的儿孙又要被拉去上战场了……

想到这里,明赫不由得暗暗伤感,直在心头感慨个不停,“这个时代真的太难了!一个农民累死累活种一百亩地,一年到头的收成不过一两万斤,可秦军一个月消耗的军粮至少就要几万吨啊!偏偏这仗还不得不打,如果秦国不趁强盛的时候打败他们,就要被他们找机会再联手攻打,这样打来打去,这乱世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统一才是正道!可我家大大满腔雄心抱负的初心,根本不是为了让自己和子女过骄奢的世袭生活,不然他坚持郡县制做什么?他明明是想带老秦人占领更多疆土,种上更多粮食,让秦国人都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啊!”(3)

“可眼下,秦国没有足够坚实的经济基础,做什么都只能顾得上这头、又顾不上那头,不管怎么选都有牺牲者…正因为如此,我家大大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不能被世人理解,百姓不堪其重的悲哀也无法被他理解,明明每个人都活得很辛苦,却都得不到各自想要的人生……我知道,要解开这个死结,只能铆足劲往前冲,拼命提高生产力,让老百姓不再成为牺牲者,而是都成为始皇大大雄心壮志下的获益者…嬴明赫,加油!”

伴随着明赫絮絮叨叨的心声,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嬴政高挺的眉骨之上,他抬头看向小奶娃的眼中满是温柔,如盛满和煦的春风。

他暗暗思忖道,明赫,你以仙人之尊来此人间,心甘情愿做了寡人的崽子,整日为大秦这般操心烦恼,寡人如今既已获此天机,又岂能让你失望,又岂能让追随我嬴氏之民,再无一日之安生?

扶苏也转头坐端,轻轻颤动睫毛看向嬴政,认真地憧憬道,“父王,儿臣每见车外之庶民,便觉十分难受,若我大秦一统六国后,能让咸阳街头、大秦境内之庶民,皆能在冬日穿上厚实的衣袍,家家户户皆能吃饱饭,那样的景象,便是上古尧舜之时的盛世吗?父王一定也会做到的,对吗?”

明赫忙扭头来看扶苏,暗暗跟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