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血色。
她身后的男人靠在凉亭的梁柱上,垂着头,兴致不高。
“这是我娘。”楚临渊介绍道。
他一一介绍诸人,几人纷纷见礼,落座。
“我身体不太好,所以一直未曾见你们,怕过了病气给你们。今日是上巳节,正是除灾祛祟的日子,因此特地在湖边摆了桌席面,一是欢迎你们入谷做客,二是一直未能尽地主之友,向大家赔个不是。”
“伯母客气了,我们叨扰在先,您不怪罪才好。”
她笑着摇摇头,云姨取来佩兰水,点在众人身上。
这是上巳节的习俗,佩兰水除灾去病,各地习俗不一,西南地区因多天气潮湿,多虫害的原因,上巳节就更为隆重。
云姨早早便安排人在谷中洒扫,晚些时候还要祈福的。
“伯母,我听我娘说她与你是昔年好友。”江婉情道。
“是啊,我和你娘多年未见,她现在如何了?”
似乎是回想到往事,她神情也多了几许感怀,看向江婉情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我娘没有您的福气,年初刚离世了。”她情绪低落下来。
“我与她也快二十年不见了,不曾想她竟这么早去了,你也莫要太伤心,你娘她必然也不希望看你为她伤神难过。”她安慰道。
“嗯!”
“燕姑娘倒是和一位故人也十分相似。”她并没有冷落一言不发,脸色不好看的燕慕笙。
燕慕笙冷哼一声,“我可不像任何人。”
“我倒是觉得你同燕庄主有些神似。”
燕慕笙神情缓和许多,她还以为她也要说她像南笙的话,她是最听不得这话的,于是骄傲地扬起头,“算你有眼光,我是我爹的女儿,自然同我爹相似。”
燕归南歉意道,“伯母,小妹被家里人宠坏了,还请勿怪。”
燕慕笙心情还不错,只没好气地翻他一个白眼,摆这一副虚伪的模样给谁看,总算没有顶嘴。
“无碍,燕姑娘也是难得的真性情。”她笑了一声,“你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伯母关心。”
“伯母,我们进谷这么长时间,怎么不见楚伯父?”江婉情问。
南笙放在桌下的手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
南笙只觉得她手被握得更紧了,她只得轻轻踹了下他的小腿,他抿了下唇,无动于衷。
她笑道,“伯母和伯父想必感情很要好吧!”
南笙笑了笑,并没有答她,只是换了个话题。
江婉情在这一过程中感受到了一道死亡凝视,她顺着视线看去,愣了一下,而后抿唇笑了笑。
既是上巳节,自当是热闹一翻的。
热闹之余。
南笙正手执毛笔,在灯盏上写写画画。
一只手忽然伸出,夺过了她手上的花灯,他抿唇看着她,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谁又惹你生气了?”
他气恼地道:“我就那么拿不出手?”
南笙笑着起,“哦,是谁家夫君生得这般丰神俊朗,也不知要勾得多少小娘子神魂颠倒,怎会拿不出手呢?”
他唇角几乎掩饰不住弧度,却仍是嘴硬,“说得好听,你怎么不肯承认我。”
说着倒是又把自己给气到了。“若我俩必须选一个,你选谁?”
南笙不理他,他脸色更难看了。
她将毛笔递给他,“桌上那几盏,一起写上,我晚上要放灯的。”
上巳节放花灯祈福是南地习俗之一,将亲朋的生辰及祝愿写于灯上,祈求一年的平安与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