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贾敦被这一重又一重消息震的脑袋发晕。

妻儿丢下他出门,他还没来得及抱怨发作,妻子便告诉他,在这拢共一天不到的时间,儿媳妇都相好了,还要挑日子请媒人提亲去了?

贾敦觉得,若不是妻子口中的吴家夫妇不行,兴许提亲也用不上他,他就在家擎等着作家翁就好……

及至儿子近前请安,贾敦都没回过神,愣愣问儿子,“这就定了?”

“定了!”胤礽笑,精明的父亲少有这般模样,怪是有趣。

贾敦见儿子神色满意,并无勉强之意,口中倔强喃喃:“好歹再查一查。”

否则,再出个寇家、李家的事,对儿子实在不好。

而且吴侍御?贾敦拍着脑门儿都想不起朝中有这号人物。

贾林氏与他夫妻多年,一眼神、一动作,便知他想的什么,提点他道,“就是给明昌郡主做过陪读那姑娘!”

贾敦闻言略惊讶,“是她?”

若是别人,贾敦兴许不知,但这姑娘有些特别,倒不是市井中那些流言,而是两年前,明昌郡主和亲时,老圣人怜她一人去鞑靼孤独,欲下旨让这姑娘陪嫁,明昌郡主在当今面前求了许久,当今才与老圣人说情免了的。

一个七品小官之女,能在两位圣人面前挂名,已是极难得了。

若放在忠义亲王没出事儿前,儿子还真娶不上这姑娘。

就是那对未来亲家行事确实不像话,这媒人请谁是得好好斟酌,贾敦捻起胡须,思量起人选来。

贾敦扒拉人脉,贾林氏让锦绣取来库房档子,准备上门礼,两人已为这门亲事忙开来了,只胤礽一人抱着茶盏悠哉看着。

至掌灯时分,夫妻二人才发现儿子老神在在憨坐一旁,气不打一处来,将他轰出了门。

夫妻二人忙了一晚,是极见成效的。

贾敦趁着休沐,携着儿子带回的土仪,上了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江敛臣的府门,请他及夫人卫氏为儿子做媒。

这动作惊的可不止江家。

第十二回

却说贾敦为儿子婚事,打破不与朝廷官员深交往来规矩,亲携礼至四品右佥都御史府,请江家夫妇保媒,诸方震惊。

“稀客呀稀客!”江敛臣慢撇着茶末,眼神揶揄。

可惜,贾敦这等精明人,脸皮较常人厚些,面不改色,直舒来意:“拜托师兄为你侄儿拉脸走一趟。”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全然没有多年不见面的陌生与隔阂。

两人师从江南大儒柳颐子,求学时曾一起逃过学、闹过事儿,一起挨过罚,感情甚笃,就连江敛臣与夫人卫氏能喜结良缘都有贾敦一份儿功。

可惜呀,自江敛臣入仕,这一肚子坏水儿的假敦厚、假正经,便在台面上与他疏远了关系,要不是那年年拐着弯送至府里的节礼、大侄儿贾琛外出游历后送来的土仪,江敛臣还真信了他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不屑与官宦往来的清高避世人。

“呵!”江敛臣没好气,为了儿子倒是豁得出去,大摇大摆来,装点了二十几年的清高门面都砸地上了,“哪家的姑娘?”这么有面儿?

贾敦早有准备,只将手上对折的红纸,递与师兄。

江敛臣打开履历一瞧,眉头轻挑,“这家......”沉吟片刻,又道,“你如今倒是不怕趟浑水。”

明昌郡主的陪读,沾着义忠亲王的泥,连生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