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见音调多高, 但少女和煦的声音却传遍了各个角落, 旧石碾附近所有围观的恶所居民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今日便要启程, 临行前如约为大家进行一场祈福仪式。”
宛如从古画中走出来一般,巫女左手持蝙蝠扇, 右手高举神乐铃,清脆的铃声响动, 似有徐徐春风伴随着悦耳的铃音一起拂过众人耳畔。她缓缓迈步向前, 手持红伞的小童亦步亦趋, 甚至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跟上去。
身姿高挑,腰背挺得笔直的少女, 走过平整的黄土地, 走过青砖铺就的石板道, 她每走一步,神乐铃就发出一声清响, 富有节奏的韵律从街头奏至街尾。油纸的红光反射在巫女的脸上,她的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无法形容的优雅与风流。
铁匠在看她,泥人爷爷在看她,盘起头发的一群秃从大人们的腿中挤出位置,眨巴着好奇的眼睛看她,麻雀似的一群半大不大的小子们也争相看她,还和旁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说起之前报酬丰厚的那笔委托。
热闹的人群把游女屋惊醒了,一扇扇窗子打开,未曾盛装梳洗的游女们有的从楼上倚着窗台、靠着栏杆,有的坐在一楼的栅栏格子后面,越过道路两侧的积雪,看向这名自由的巫女。
罗生门河岸的切见世,被形容为恶鬼的这群女人藏在屋子阴影里,用被人无法窥视清楚的面容暗自观察不愁生计的巫女。
只有吉田走了出来,靠着墙支撑住身体,一条腿微微蜷缩,面上却是带着极美的笑,用感激的目光注视着巫女。
巫女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太阳又迈了一大步,久到各家生意纷纷开张,久到看热闹的人群都散尽了。她停下脚步,身边跟随的,除了北谷菜切,就只剩下谢花兄妹。
在巫女的面前,有一个像龛,龛内,立着一尊石头刻成的神像。
神像身上披了一件褐色粗布制作的简单斗篷,已经很陈旧,布料变糟了。他的像龛满是灰尘,昨日未曾融化的雪落在神像的头顶和身上,装点出一片片白。
粉发的童子收起红伞,巫女上前,为神龛扫除积雪,擦拭起面目模糊不清的神像。
尘埃拂去,青苔铲掉,换上一件崭新的褐色斗篷,整理一新的神像那张痕迹模糊的脸上也仿佛有了一瞬间的笑意。
几只小泥人摆在神像面前,喜气洋洋地排成一排。小林鹤转身看向谢花兄妹,从哥哥妓夫太郎手中接过一对新的泥人,正是代表他们兄妹俩的泥娃娃。
围着褐色斗篷的两个泥人被她摆在神像面前,巫女收起蝙蝠扇,双手合十,神乐铃随之晃动,“神明大人,请保佑这两个孩子健康、平安的长大吧。”
等巫女祈祷完毕,妓夫太郎接过清扫工具,眼白过多显得很凶恶的眼睛直视她,“我会完成你的长期委托,以后,只要我还在这里,就会一直一直打扫神像的。”
小梅也拉过巫女的衣袖,有点不舍,“我也会好好完成巫女大人的任务,给吉田姐姐做按摩的。”
就在两个孩子的注视下,黑、白、红,三种简单颜色交织后构成的鲜明人影走远,走出了吉原的冠木门。
妓夫太郎除了死死盯着的眼神外,好似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小梅等彻底看不到巫女后,嗓子里发出一声明显的呜咽。
“难过什么,不过是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们的巫女,谁知道她随随便便说出去的话什么时候就会不作数了。”小讨债人抱住妹妹,“相信我,我会照顾好你的,小梅。”
黑板高墙外,荒草滩上,两名打刀付丧神显露出人形。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对视一眼,同北谷菜切一起停下脚步。
巫女独身上前,在齿黑渠岸边的顽石身旁坐了下来。
“非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