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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没料到景沅是这样直率的性格,看对方的相貌谈吐,还以为是个腼腆害羞的富二代。他拿着摄影机边拍边说: “你们提供的素材能呈系列,适合报道。”景沅思索片刻,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这里的茶叶一共有10种?大概占地50亩?采摘季节会向你们开放,茶叶的制作过程也可以对外公开,并且我们研制的新品也可以向你们透露信息,提前让大家品尝。"

程陨对景沅的印象微微改观,笑着问: "你学习过传媒相关的知识吗?"

景沅: "没,我看美食综艺都是这个套路。"

程陨稍加思索: “如果你说的能实现,可以安排专题报道。”

景沅: "ok。"

贵市这边有很多少数民族,服饰也都精美漂亮。景沅在茶田遛弯时,便看上茶农采茶时背的茶篓。为了臭美,他也跟别人要一个,背在身侧在茶田里转悠。

他现在逛的这片茶田叫千羽孔雀,一件的价格高达43w,是云水涧最赚钱的茶叶之首。景沅爱惜地抚摸着这些小茶苗,碎碎念着给它们施法,希望它们能茁壮成长,将来挣大钱。

眼下,正是茶农忙碌的时间。

既然都是云水涧的人,景沅干脆和他们一起劳动,权当锻炼身体。

他的嘴很甜,伯伯阿娘叫个不停,还特意烤了茶饼分给大家吃,哄得长辈们纷纷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隔壁的茶农伯伯见景沅喜欢他们民族特有的服饰,想送给他一套男子服饰。伯伯问景沅: “孩子,你多高啊?我去给你挑挑尺码。”景沅面色羞赧,无处安放的手背后: “一米八八。”

伯伯表情错愕,随即纯朴地笑了: "我问的是身高,你是不是听错了?"景沅笑容逐渐凝固: “一米八五。”

伯伯吓得打量他几眼,甚至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景沅被对方盯得害臊,侧头咳嗽两声: “一米七七。”

伯伯笑了: "这个数听着像真的。"

小姜跟在景沅身后憋笑憋得难受,他发现自家老板又好玩又随和,就是爱情运势差点。干活儿歇息时,几位热心的伯伯阿娘和景沅聊起姻缘,得知他已经订婚后,

纷纷叹息。景沅看着不大,甚至说是刚毕业的高中生都不为过。

伯伯问景沅: "这里距离宁城那么远,你的对象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交谈的过程中,景沅吃了几次药,大家都知道他身体不好,很心疼他。景沅叹口气:“我那个对象…唉…”

伯伯关心问: "你对象待你不好吗?"

景沅写满愁绪: “我们不说他了。”

几位长辈见景沅心情不好,没再多问。待景沅离开后,小姜怕大家担心,透露一句: “那人是个魔鬼,我们老板受委屈了。"

"啊?小景这么乖,怎么舍得啊!"

"居然这么可恶?"

入夜,景沅抱着暖手炉坐在小院儿看星星。

今天虽然很劳累,但内心的满足与充实却是很难体验到的。

晚餐是香肠腊肉和五彩糯米饭。景沅捧着堆成小山一般的碗享受夜晚难得的静谧。媒体团队那边还要再住几天,跟程陨初步交涉完毕,景沅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他打开手机,微信页面依旧是空荡荡的。

这两天,唯一跟他沟通的就是云水涧的经理。除此之外,没有别人。

纪晏就好像猛地从他身边抽离,除了记忆中还留有这个人的信息,生活中完全没有痕迹。

吃饱饭,景沅心满意足地抚着鼓鼓的肚子,躺在摇椅上追着当下最热的电视剧。

这里的气候温度他很喜欢,穿着普通棉服便不会太冷。渐渐地,他的眼皮越来越重。等醒来时,已经过了很久。

周围仿佛更安静了,只有不知名昆虫的鸣叫。景沅喉咙生疼,鼻腔像是被堵住,浑身发冷。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挣扎着起身,他抬起手腕探了探额头,滚烫的温度缓缓传来。

他果然发烧了。

小姜虽然住在隔壁,但这个时间点恐怕已经睡熟。景沅不愿打扰别人,撑着摇椅扶手,慢吞吞走进卧室。

他视线之内非常模糊,没有找药的力气。于是跌跌撞撞地坐在床上,勉强寻着热源裹紧棉被,再一次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景沅醒来时小姜正在看着他,身边跟着的是小镇上有名的大夫。

小姜松口气: "老板,你终于醒了。"景沅动了动干裂的唇角: "嗯。"

小姜接着说:“本来我想给你找一些退烧药。但看到你房间药箱里放着很多过敏药,担心你过敏,没敢给你乱吃。"

景沅艰难竖起大拇指: “给你点赞。”幸亏小姜机灵,没给他乱吃药,不然他真的要饮恨西北了。

这时,大夫用方言说了句: "吃了我熬的药,他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送景沅衣服的茶农感激道: "谢谢。"

送走客人,只剩小姜陪着景沅。他将星禾那边想要的拍摄脚本打印出来,边给景沅讲边说:“您先休息几天,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敷着宝宝退热贴,景沅神色歉意: "抱歉,给你这么多工作。"

小姜露出笑脸: "这是我分内的事。"

景沅皱了皱眉,将眼睛露出来,避免退热贴的遮挡: “那你能帮我做一份炸鸡吗?最好配些番茄酱和蜂蜜芥末酱。"

望着对方亮晶晶的眸子,小姜笑容僵住:“我问问民宿老板吧。”

景沅抬起两根手指头,艰难地在胸口比了一个爱心: "谢谢,回去给你升职加薪。"

被画了饼的小姜立即打满鸡血: “我去杀鸡。”

就这样,病了景沅不再东奔西跑,全部精力用在养病身上。

感了冒的景沅吃东西更加挑剔,嘴里天天嚷嚷没味儿,短短几天瘦了两三斤。要知道每一斤体重都是景沅花了大价钱养起来的,看着秤上的数字,他心疼不已。

星禾娱乐的程陨听说景沅病了,特意购了许多营养品来探望景沅。

将自己裹成蚕宝宝的景沅望着满屋子的人,非常感动,赶紧安排小姜沏茶招待大家。程陨见景沅病得厉害,浑身上下清减不少,关切地笑道: "怎么突然病得这么严重?"

景沅: “吃着吃着饭就感冒了。”

程陨惊讶地看着他:"那你的身体确实应该好好锻炼了。"

景沅怏怏地没有精神: "喔。"

/>程陨最近几天听了不少关于景沅的私事。大家都在说,景沅英年早婚,可惜对方不爱护他,经常虐待他,险些将他的腿打断。

正是如此,景沅才逃到这里。

看着面前如此漂亮聪明的男生,程陨对景沅伴侣的粗暴行径感到非常愤怒和不解。

景沅盯着程陨从市里买回来的荔枝,偷偷摸摸抠着果篮。这里新鲜水果要去镇上买,他已经很久没吃了。

此刻,村子外驶来数量黑色迈巴赫。

茶农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纷纷来到茶田的边缘,好奇张望。

这时,最前面的黑色轿车缓缓停下。紧接着走下来一位优雅的中年男人。他礼貌地询问: "请问你们有见过这位男孩吗?"茶农们凑过去一看,上面不是别人,正是景沅。

"见过,他就住在前面的民宿。"

陈天颔首: "感谢。"

这时,其中一个大娘着急地说: “你怎么乱说呀?你们没听说小景有个暴虐成性的未婚夫?万一这个人就是,小景该怎么办?"

大叔懊悔不已: "还有这事?"

另一位大伯说: "我也听说了,那个人差点把小景的腿打断!"陈天陡然愣住,身旁的车窗缓缓滑下,露出一张俊眉清冷的面孔。纪晏忽然笑了: "暴虐成性。"

陈天犹豫着:“您真的打景少爷的腿来着?”

纪晏冷冷瞥他: "你如果脑子不清楚,可以追着汽车跑一跑。"

陈天立刻噤声,干脆利落地上车。

这种事应该是以讹传讹吧…

是谁传得讹,有待考证。

八成和景沅脱不开关系。

但就冲纪晏知道景沅忘带一种药后亲自送过来的态度,也不可能暴力对待过景沅。车队再次浩浩荡荡地出发,纪晏靠在车窗前闭目养神,似乎并没有特别的情绪。五分钟后,轿车停靠在民宿门口。

十名保镖跟着纪晏下车,朝里面走去。

老板娘看到面前的架势,吓得叫来老板。两人面色紧张,紧紧盯着这帮人。

景沅的小屋里,非常热

闹。

坐在床上披着棉被的景沅,正在跟程陨讨论宁城的气候环境。原来程陨也是宁城人,只不过在海市工作。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景沅磕着老乡买的坚果,吃着老乡买的水果,毫不客气,嘻嘻哈哈地听着媒体记者们讲的八卦。

程陨这时说: “当初我研究生毕业,挺想留在宁城工作。但心仪的公司换了新老板没要我,我才去传媒公司当记者。"

景沅“咔”“咔”地剥着碧根果,动作娴熟: “是哪个公司这么不开眼,居然不要你?”

程陨被他夸得不太好意思:"纪氏呗。"

景沅眼底立刻染上几分心虚: "喔。"

小姜听到纪氏的名号也有一肚子话说:“纪氏的财力在宁城简直横着走。全公司上上下下高贵冷艳,谁都看不上。"

景沅慢吞吞嚼着: "喔。"

程陨这时笑了: "小景,你在这里打算待多久?还是说一直到我们拍摄结束?"

景沅颤了颤睫毛: “一年半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小院里出现凌乱的脚步声。大家反应过来时,景沅的卧室已经闯入七八名身材健壮的黑衣保镖。

程陨立刻起身,已经准备报警。

坐在床上的景沅吓得哆哆嗦嗦,拼命回忆自己这些时日是否结了仇家。他缩成小鹌鹑,弱弱地问: "你们是谁?"保镖们的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那个暴虐成性,险些将你腿打断的未婚夫。"纪晏单手插在口袋里,迈过几阶台阶,缓缓出现在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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