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没有被感染。
排异反应在第五天消失了。
江与临把营养剂递给齐玉:“你的白细胞指数还是很低,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应该不会用你做实验了。”
齐玉皱了皱眉:“那体检呢?多久一次?”
江与临说:“一周。”
齐玉欲言又止。
江与临:“不要动歪脑筋,要是再让我发现你私自报名基因实验,我就申请换一只实验体照顾。”
齐玉立刻说:“别!我不了!一周……就一周吧。”
“听着,两周后我有三天圣诞节假期,”
江与临低声交待:“我和运送医疗垃圾的大卫说好了,放假那天我替他值班,你提前做好准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找机会带你走。”
齐玉懵懂地歪了歪头:“什么准备?”
江与临将一个针管递给齐玉:“这是休眠药剂,注射后的48小时内,你会呈现假死状态。”
根据江与临观察,实验体死亡后,会统一先存放在停尸间,研究所按规定提交书面申请,层报上级,再按照批复处理尸体。
这一套流程走下来,最少也要两个工作日的时间。
江与临放假那天临近圣诞节,公司管理层肯定都休假了,等他们抽出时间处理这份不太重要的文件,江与临早把齐玉从停尸间偷出来,藏在垃圾车里带走了。
齐玉对乘坐垃圾车的决定持反对意见。
于是江与临骗他说不坐垃圾车,坐迈巴赫。
齐玉看起来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江与临胡说八道了半天,总算哄得齐玉将信将疑地答应了。
反正到时候齐玉处于昏迷状态,到底乘了哪辆车,还不是江与临说什么是什么。
江与临就是编他们乘了筋斗云飞出来的,齐玉也只有相信的份。
不过即便制定了完整的逃亡计划,江与临却还是很不放心。
他总觉得齐玉无论干什么事,都很有股心不在焉的气人劲儿L,又絮絮嘱咐了很久,几乎是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核对。
就好像高中时给齐玉讲题那样,江与临说完一遍还不算完,又让齐玉从头再给他讲一遍才作罢。
齐玉低头看向江与临,唇边勾着抹淡淡的笑意。
江与临面颊微热:“看我干吗?”
齐玉说:“我想起高中的时候,你教我背诗,我也总是记不住。”
江与临头疼道:“快别提了,你还好意思说。”
齐玉神情舒展,眉宇间蕴起一层暖色:“后来我自己学了一首诗,本来想背给你听,可惜没来得及,就被我爸抓到和你亲嘴了。”
江与临斜觑齐玉:“什么诗?”
齐玉温声诵读:“你是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江与临耳根微红,喉结也不自觉地上下滑动。
齐玉温润的眸光拢着江与临,
循循善诱道:“江与临,这首诗叫什么啊?”
江与临未做多想,下意识念出了诗名:“《你是人间四月天》。”
齐玉笑得狡黠:“我是吗?”
江与临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齐玉套路了,气得抬腿去踹齐玉。
齐玉抬指描摹江与临的面容;“江与临,你不仅是人间四月天,你是人间。”
望着尽在咫尺的江与临,齐玉眼底满是汹涌的眷恋。
他对江与临说:“研究所戒备森严,检查层层叠叠,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被发现了,你不要管我,一定自己先跑,我是实验体,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江与临捏住齐玉的嘴巴,手动闭麦:“不许讲这种晦气的话。”
齐玉点点头,环着江与临的腰,搂在一起继续温存。
自从被注射了怪物基因,齐玉就不再与江与临亲近,今天排异反应消失,意味着他扛过了感染,又可以和江与临亲嘴了。
一吻结束,齐玉餍足地眯了眯眼,眼梢潋滟着薄红:“其实在这里也挺好的。”
江与临环视周围狭小局促的隔间,无语道:“好什么好,站得腿都酸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齐玉喉结动了动:“站着也可以做。”
江与临刚开始没听明白什么叫‘站着也能坐’,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此‘做’非彼‘坐。’
“……”
江与临侧了侧头:“你,你特别想做吗?”
齐玉的眼睛‘唰’得一下亮了起来,就好像车灯从近光切换到远光似的,亮得晃眼。
“可以吗?可以吗?”齐玉问。
江与临耳根、脸颊、脖颈犹如火烧,声音轻若云雾:“检查车里有甘油,你要是特别想,我……我去拿。”
齐玉定定地瞧着江与临,呼吸变化明显,像一头蛰伏在丛林中的野兽,眼神无比摄人,幽深眼眸里写满了见不得光的炙热欲.念。
江与临浑身不自在,脖颈后背刺痛发痒。
他微微侧身,避开齐玉灼热的视线。
没想到他只是轻轻一动,齐玉却忽然压过来,将他抵在墙边,伸手撩开白大褂的衣摆,密密麻麻地吻过来。
江与临被吻得晕头转向,完全沉溺于齐玉温软的唇舌。
直到齐玉的手贴上后脊,江与临才缓过神来。
他精神高度紧张,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研究所危机四伏,齐玉是被关押囚禁的实验体,而他是冒牌的研究员助理。
他假借体检检查的名义混进实验舱,和实验体在隔间里厮磨缱绻。
走廊里并不安静,偶尔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
江与临脉搏加速,下意识绷紧了后背。
强烈的禁忌感撕扯着每一寸神经。
江与临心脏狂跳,几乎要炸裂开来。
在极端忐忑中,他对齐玉的触.碰更加敏.感。
好像有一丝电流从脊椎炸开,沿着脊髓蔓延至神经末梢,又在他心口汇聚成一朵烟花,怦然绽放,销魂夺魄。
江与临非常紧张,紧张指.尖都在发抖。
齐玉也在抖。
这是他肖想了太久的美梦。
一朝成真,任谁都会生出极不真实的恍惚感。
齐玉声音极轻,明明很怕被拒绝,但还是坚持问:“临临,真的可以吗?”
他眼尾含着抹绯色,眸子里盛满情意,泪汪汪地看过来,温驯而耐心地征询江与临的意见。
没有哪个男人能对这样的眼神无动于衷。
江与临心中的保护欲攀升至顶点,什么反对的话都说不出口。
心软得仿佛泡在热水里,几乎要化成一滩春水,全然流向齐玉。
齐玉得到首肯,欢喜极了。
可他什么不会,宛如一只迷茫的小兽,只知道在江与临身上蹭来蹭去,笨拙而不得要领。
湿.润微凉的触感在徘徊在腰.间,惹得人头皮发麻。
江与临咽了下口水,耳根热得几乎要烧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齐玉怎么会这么纯情啊!!!
明明是个亲亲怪,性.欲也旺盛得像泰迪成精,重逢后张口就是‘想.上.你’。
可他却连怎么上都不知道!!!
早知道齐玉什么都不懂,就该先拿点教学资料让他自学一下好了。
总好过……总好过……
江与临全身发烫,整个人都快原地自燃了。
瓷白皮肤像被火灼过的玫瑰花瓣,透露出一种由内而外的淡粉。
狭窄局促的隔间里,两个人的喘.息声格外明显。
江与临屏住呼吸,紧抿双唇,在强烈的羞耻感中抓起齐玉的手,缓缓往自己身.下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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